女人的脸与文凭

廖家宁

同事小孙的女友小羊像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向来都比较惜钱。可她却非常豪气地拿出8000私房大洋去做一项美容。这美容做到第二周，小孙就坐不住了，因为小羊的脸立竿见影就显出了白嫩，太美了，让他感到一阵紧过一阵的怕。小孙就厚着脸皮说，现在的坏人多，你又这么漂亮，万一……干脆晚上我去接送你吧，壮壮胆儿。小羊快活得像一匹真正的小羊羔子。

每天晚上10点左右，小孙踩单车到美容院，小羊刚好从里面出来，纵身跳上了单车，小孙就一路吱吱扭扭地把她送回家。有天晚上小孙来早了，倚着破单车躲在树影儿下抽烟，偏偏被从美容院出来的一位大婶看见了。

她进去对小羊说，你那个男的，他是个官儿？小羊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她又问，那他很有钱吧？小羊又爱理不理地扭了扭脖子。小羊这孩子有点傻，想了半天才明白大婶的意思，就理直气壮地说，我那个男的，他有文化！

老大婶想了想，说，那他一定是个教授，要么就是博士后。小羊一愣，底气不足地嘤嘤低语：不是，都不是。老大婶一把把小羊拽到镜子前，训示说，女人的脸就是文凭！原来你是个本科，做完这个美容你就升博士啦。可是你那个男的，那张脸最多也就初中二年级水平！官不是官，钱又没钱，为他做美容，完全是浪费！

小羊这孩子平时就没啥主见，一听这话心里就飘上了，她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多么美丽而又冷酷的脸啊。小羊的心里就越发地飘了。她顾不得多想，一头撞开大门迳自冲到街上截了部的士，看都不看在树影里瑟缩的小孙，一路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