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犬共舞

戴维·哈约斯

一个午后，在轻快乐声中，戴着黑色软呢帽的琳恩·法兰克林和乔安妮·罗丝与男伴山姆和塔克翩翩起舞，只见他们不时旋转身体，双脚变化出许多花样。最后，两位女士各自用手臂围成圆圈，山姆漂亮地一跃而起，先穿过法兰克林的手臂，越过塔克的头顶，再穿越罗丝的手臂，动作一气呵成。真是精彩!

两位女士都热情地赞美舞伴。罗丝跪在地上，对着20厘米高的塔克亲热地说：“你是我见过最棒的腊肠狗。”法兰克林双手捧着黑色贵宾犬(poodle，又称贵妇狗)的头，喊道：“山姆，真是乖狗狗，乖乖，棒极了!”

狗儿花样舞蹈

法兰克林与罗丝以“布基乌基汪汪”(Boogie Woogie Bow Wows)的组合名称表演。随后，两人来到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贝德福镇一家旅馆的宴会厅，接受朵内妲·盖伊的专门训练。盖伊是英国顶尖的训犬师，在新兴的狗儿花式舞蹈里更是领导人物。盖伊走上前，拍拍手，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双人舞之一，跳得很好，值得嘉奖。”

狗儿花样舞蹈如今越来越流行，是席卷“狗世界”的新时尚，基本上就是指导员(领犬员)和狗一起表演编排过的动作。尽管在严谨的训犬师眼中，这有些不伦不类，等于是融合了双人溜冰、社交舞和马术的大杂烩，一点都不好看。表演时，指导员通常穿得很漂亮，并搭配各种道具，狗儿则自己跳自己的舞，称为“大杂烩”确实并不为过。然而，观众却非常喜欢。

一般认为，这种人犬同欢的休闲活动源于1991年温哥华举办的“太平洋狗展”，当时。加拿大知名训犬师维尔·卡尔宾安排了配合音乐的“人犬花样舞蹈”比赛。由于没有既定的规则或评审标准，卡尔宾于是根据舞蹈的运用，以及狗儿服从的程度，自己创设了评审标准，并与其他几个人一起组成了“国际狗儿花样舞蹈体育会”。不久，公关顾问佩蒂·范特拉知道了这个组织。范特拉是美国最大狗展的赞助商代表，她的客户与一般大众都觉得，狗展已沦为死气沉沉的比赛。此时，范特拉灵机一动，认为花样舞蹈应该可为狗展注入活力。

之后，狗儿花样舞蹈逐渐风靡美国。1999年，范特拉在纽约市成立“世界狗儿花样舞蹈组织”，到今天有付费会员超过1000人，邮寄名单里约有1万人。范特拉估计，全球约有1.5万人参与这项“运动”，在北美、欧洲、南非、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本等地都有俱乐部。

女性更爱这项活动

我们再回到贝德福镇的训练营，宴会厅里聚集了20多位女士和她们的爱犬，清一色是中年妇女，范特拉也在其中。盖伊经常上电视推广花式舞蹈，目前在英国小有名气。她正教导大家令狗儿听话的诀窍：“如何激励狗狗?没错，要用玩具、食物和赞美。”

她征求志愿者出来示范，法兰克林和山姆立刻走向前。盖伊请法兰克林叫山姆坐下看着主人，山姆立刻乖乖听命，并盯着法兰克林的眼睛。盖伊站在几米外，手拿玩具抛上抛下，山姆完全没有分神，甚至盖伊将玩具抛到它旁边，它也不为所动。盖伊说：“这只狗训练有素。”法兰克林将食物放进山姆嘴里，以资奖励。

这里有各式各样的狗儿：喜乐蒂牧羊犬(Sheltie)、伯恩山犬(Bernesemountaindog)、柯基犬(Corgi)、贵宾犬(Poodle)、拉布拉多犬(Labrador)、沙皮犬(Shar－pei)、边界牧羊犬(Bordercollie)等等，却很少见到男性主人。虽然有一些顶尖的表演者是男性，例如英国的艾提拉．斯古克拉是全球最优秀的训犬师与表演者之一，但爱好这项活动的大多数仍是女性。是因为舞蹈，还是女性较喜欢打扮?我请教珍·阿米基的意见，她与玩具贵宾犬碧珍娜一起来参加训练营。阿米基是人类学家，也是中东文化研究的权威，她说：“我不想用性别的刻板印象来解释，但与动物有关的运动确实吸引较有爱心的女性。马术运动也有类似情况。女性喜欢竞赛，如果可同时与动物联系感情，会更满足；当然，也可能与服装及跳舞有关。”

与狗共舞人生同趣

几天后，训练营主办者黛安·科瓦斯基坐在户外野餐桌旁休息。这位漂亮、苗条的训犬师，红褐色及肩长发，举止优雅。她说：“大家会有种错觉以为狗真的在跳舞，其实不是。当有人告诉我：‘我不能用那首歌，我的狗不喜欢。我心想，那是狗耶，只要你决定要用，狗就会喜欢。”她翻翻眼睛说：“很显然，这项活动让有些人把狗当成人了。”

上个世纪80年代末，科瓦斯基从俄亥俄州海洋世界的教练那里得到灵感，将训犬技巧提升到更高层次：“我看他们表演时，心想训犬师可从中学到很多。你只要为狗儿戴上项圈和皮带，就能叫它听话，但要让杀人鲸跳过圆圈，则需要更高的训练技巧。”

科瓦斯基说，表演时的音乐要适合狗儿天生的步法。若是伯恩山犬，训犬师通常不会选优雅的小步舞曲，除非是为了制造滑稽效果。另外，训犬师也必须考虑不同品种的特殊癖好。例如，边界牧羊犬喜欢群聚，但也喜欢追逐移动的东西：猎犬本是协助猎人追踪或追赶猎物的，更容易因气味分神。

“布基乌基汪汪”的罗丝谈到如何激励她那只长毛小腊肠犬：“塔克会说：‘请好好搔我的耳后，至少和我玩一会儿拉扯游戏，还要给我喜欢的兔子玩具。”罗丝就像许多参加训练营的人一样，也是在最年幼的孩子自立后，才迷上这种表演。

“我一辈子都在照顾孩子，突然空闲下来，觉得很沮丧。”她没想到塔克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改变，与它共舞，让我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