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的火永远点不亮自己的内心。每一个人在内心深处,都会藏着一个点燃自我的火种,那就是信仰。
朱航VS郭晓冬,一个是纽约人寿北京代表处的首席代表,一个是实力派演员;两个似乎不搭界的人,有什么能将他们连一起,那就是他们都有信仰;
一个阅人无数,一个扮演过无数人,既经历自己生命里的种种矛盾,也体验别人的喜怒哀乐。
关于信仰,他们有什么话要说?
郭晓冬 演员
《秘语17小时》导演 章明
(2001年作为唯一一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华语片,参赛第14届东京国际电影节)
《暖》 导演 霍建起
(2003年参赛第1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获金麒麟大奖)
《桃花灿烂》 导演傅华阳
(2005年参赛第16届丹麦哥本哈根国际电影节,获安徒生荣誉奖)
《颐和园》 导演 娄烨
(2006年作为唯一一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华语片,参赛第59届戛纳电影节)
朱航 美国纽约人寿国际公司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
郭晓冬,18岁从影,在这14年里,他既扮演自己,也无数次扮演别人;既经历自己生命里的种种矛盾冲突,也体验别人的喜怒哀乐。
朱航,22岁入行,从事保险事业17年,从中国人到欧洲人、美国人,从黄种人到白人、黑人,她接触过无数人,也站在过无数人的立场考虑利益关系。
无数段经验构成人生,正因他们比常人多处许多人生体验,所以,谈及信仰,他们无疑是合适的人选。有意思的是,在涉猎诸多宗教书籍之后,朱航选择了信仰佛教,郭晓冬选择了相信人性。不同的信仰,究竟是经历使然,性情使然?还是,比旁人看得更深呢?
朱航:我反对把人定义为穷人和富人
可能是习惯,做了许久的保险业,朱航给人的第一感觉即与人为善,被要求化妆、试衣的朱航从始至终都那么随和、轻柔,不曾有任何在她现在的地位所可能渗透出的一点点清高与傲气。北京钢铁学院学机械的朱航,毕业就加入英国保险经纪公司,到国际SOS救援中心,再到纽约人寿保险公司;职位从22岁入行时的助理,27岁时的公司副总,再到今日的首席代表,虽然不算“直升机”式的提升,也是足以傲人的速度。但正因为朱航深厚的从业背景、个人经历,她比人想象的要轻松得多,她的自信全深藏在那温和的笑容中了。
朱航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爷爷7岁留学法国,二十年后学成归国,带回来的,不仅是从巴黎医学院学到的精湛医术,还有法兰西根底里“自由、平等、博爱”的精髓。小时候,爷爷奶奶很疼朱航,家里最好的吃的,用的都让她享用,“这给了我很好的心态,就是不会和别人去比。因为没有才会去和别人比较,没有才会想要有。我奶奶就是一切都好的态度,无论是她给予别人,还是别人给予她,她都很欣然。不会把自己放到一个位置上去看别人或者看自己,真正‘平常人的心态”。尤其是后来,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家里都抄了,但爷爷还是免费给周围的人看病,朱航也常跟着爷爷去病人家送药。“爷爷说,帮助别人跟自己有钱没钱没有关系,只要自己有能力,就尽可能地帮助需要的人。那时候,有些病人家里蒸个包子也送过来,收废品的捡到什么好东西也送过来。这是心的交换.这种快乐,是无法用物质来衡量的”。
不过,小时候的沁润并非显性的,“其实是三四年前,我开始回过头看一些事情,开始思考一些问题的时候,才回忆起这些,也才认识到爷爷奶奶留给我的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当这些基因开始发芽,朱航对世界的看法也开始清晰起来。“我特别反对现在把人定义成‘穷人、‘富人,这是人为的定的一个格。靠到‘富人你当然高兴,靠到‘穷人你肯定不高兴。可就用钱就真的能把人划分了吗?精神上的富有又叫什么呢?”
郭晓冬:善良可以融化世间的一切
2007年3月13日,尽管是拥堵的星期一的早晨,郭晓冬比约定时间稍早出现在了拍摄场地——这让习惯了艺人迟到的我们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上一次某个同级男演员就差不多迟到了2个小时之久,比之而言,郭晓冬几乎就是个意外。他说,我只不过是个演员,我们都是为了工作。
郭晓冬从不避讳自己的出身,他是地道的农村孩子,生长在沂蒙山区,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其实我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特别低,这是我的经历决定的。你想象不出来我做过多少种工作。我下过地、当过清洁工,雕刻工人,养过虾,挖过井,服务员、邮递员、歌手、主持人……”。所以,即使已经数次站在国际电影节的红地毯上,他也依旧淡然,“到了我这个年龄,飘飘然谈不上,很多看了我的电影的人上来拥抱我亲吻我,我很感动,但我确实也不会因为几句赞扬就迷失了自己,反而有时会反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而生活在北京的他依旧保持着“农夫式”的思想和生活状态:不认识名牌LOGO,习惯吃大饼卷大葱,不会抽烟,不会喝酒,基本不泡夜店……
现在的郭晓冬开始被闪光灯追逐,被Fans追捧,甚至有外国人把他看作中国最性感的男演员,干脆称他“中国的汤姆克鲁斯”。但他却说,希望越少人认识他越好。“我不是明星,在我看来,明星甚至就像花果山上的猴子,让围观的人在那里评头论足,这只猴子屁股红、那只猴子屁股不红,这只猴子屁股圆、那只猴子屁股不圆。我讨厌这种状态,因为我只是个演员,是个从事电影事业的劳动者,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只想踏踏实实演好我的戏,做我这个行业的敬业者”。因为这个理由,郭晓冬有许多让人惊讶的习惯:每天坚持跑步;坚持记日记;坚持晚上11点睡觉,早上5点起床;无论排戏多忙,有时间就坚持去上英文课。导演霍建起曾经开玩笑说:“你当演员简直就是奇迹。对于一个农村孩子,考上清华北大不算什么,但考上电影学院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而他却说,这是因为责任会让人变得艰难,也让人坚定、坚强。在拍《暖》的时候,父亲因心脏病去世,郭晓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我这辈子当中有一个成长期,就是我父亲去世以后,对生活的思考变得很大的不同”,人是需要成长的,可有时成长的代价也实在很大,也就是因为这样,不得不坚强,不得不承担。
朱航VS郭晓冬:人生就像一座三层楼房
BIZMODE:陈晓旭出家的事,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关于信仰的问题,几乎成了这段时间的社会的热门话题,你们怎么看待信仰呢?
朱航:我先讲一个我的亲身经历,不知道是否能回答你的问题。
一次,和朋友去藏区捐资助学。刚到的时候,看到当地的小孩生活条件很苦,所有人都觉得特别同情,甚至有人当场就哭了出来。但连续到过几个地方之后,我忽然顿悟,“其实我们很傻,不是我们该为他们哭,而是他们该为我们哭。他们不觉得自己多惨多苦,我们非要觉得他们苦,非要去告诉他们,你们很苦。他们有那么好的蓝天白云,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他们的眼睛那么清澈,而咱们的眼睛里却充满了那么多疑问。他们那么单纯快乐,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在揣测、在臆断。其实我们不是来帮助他们,而是来这里受教育的,来上课的。”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贫穷富有,当自己同情别人的时候,自己反而是狭隘的,是凭着自己的想法在怜悯别人。
佛告诉我们慈悲与智慧的快乐,重视个人心灵的修养,探明入世与出世间的道理,用出世间的心态去安排入世间的生活.于尘世间理会佛理之真谛。让自己的每一天都在有意义地生活,从帮助他人中快乐着自己.让自己的那颗慈悲和智慧的心不断增长.
郭晓冬:其实,演艺圈中信仰宗教的人很多,也有很多人跟我谈到自己的宗教。一个人是不是一定要有形式感很强的信仰,并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信仰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信教是一种信仰,向善也是一种信仰?一个善良的愿望,一个善良的念头,就能种下善良的种子,就能让世界离太平更近,就能让自己离佛更近。”这是一位名叫“盛噶仁波切”活佛日记里的一句话。我很喜欢。我不是佛教徒,但是我也是一直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希望善良永驻人间。我认为,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块净土,那就是善良。它是没有受到任何的权衡势力的腐蚀,金钱利益的诱惑。它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与生俱来的。
BIZMODE:两位都有自己的信仰,我们可不可以简单总结成为,真善美和内心的向善,是两位理解的信仰?
朱航:是的,简单来理解是这样,人生有两所学校,一所是学知识的学校,另一所是学习心灵的学校。我很同意这样一种比喻,人生是一座三层楼房,第一层是厨房,代表生存,不论钱多钱少,大部分人都停留在这一层,只不过富有的人能够用更多的钱把这个厨房装点得富丽堂皇;第二层代表艺术,很多艺术家都在这一层,因为他们用心创造的艺术品能够流传历史;而第三层就是玄学,所有的宗教都在这一层,它代表对“明白”人生的追寻。在“明白”之前,人只能获得“Happiness”;而“明白”之后,人就感受“Joy”。
我在“学佛”——“信佛、学佛、修佛”这个历程中的“学佛”。“我会把我能得到的财富看作我的福德,而如何更好地运用,使之更有价值和意义是我在思考的.如果能把佛经道理理解了并运用在自己身上,那应该是一种境界了.它会点亮众人的路.
郭晓冬:我觉得,所有的宗教讲的就是真善美的东西,现在的很多明星慈善,也是一种向善的东西,但是,较多的时候,形式大于内容。
也许有些人信仰宗教的行为真是和内心契合到了一定境界,但更多的人却是出于某种目的选择了信仰宗教的形式。
“就像现在很多所谓的‘慈善家,非得到某个偏远的山村去‘救助某些人,却放着身边的有困难的人不去帮助。这很可悲,人非得到某个信仰上才能找到自己,那只是对着一个概念、对着一个空气释放自己的温暖、释放自己的情怀、释放自己的爱心,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我也从没想过到某个“偏远”的地方去帮助“不认识的人”。“我就想在沂蒙老家投资一个大工厂,为父老乡亲提供多一点的就业机会,解决老家农产品自给自足的问题。然后用工厂的赢利去做一个很大的敬老院——现在农村很多人不养老,你知道吗?”因为熟悉,所以了解;因为了解,所以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