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 名
一整天,瑞恩的脑子里被“70块钱,一口井”的念头充斥着。“我一定要为他们挖一口井。”他想,“我明天就要带70块钱来。”
面对瑞恩的请求,妈妈苏珊只是笑着说:“很好呀,瑞恩。”
“不,我当时根本没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苏珊回想当时的情景说:“他想去帮助别人,这非常好。可你知道,孩子的主意总是一会儿一变。”
晚饭时,瑞恩又提起了这件事。
“不,瑞恩,70块钱太多了。”苏珊不得不直接告诉他。“我们负担不起。”
第二天,瑞恩闷闷不乐地放学回来。再一次向爸爸妈妈提起这件事。
“你们根本就不明白!”他带着哭腔嚷起来,“人们没有干净的水喝,孩子们正在死去,他们需要这笔钱!”
苏珊和马克不得不认真地讨论这件事,然后。他们宣布了决定。“我们不能给你这些钱。如果你真的想要,你可以自己赚。”
苏珊在冰箱上放了一个旧饼干盒,并为瑞恩画了一个积分表,上面有35条线。饼干盒里每增加两块钱,瑞恩就可以涂掉一格。苏珊说:“瑞恩,记住,你只能靠做额外的家务活儿来赚这些钱,你现在每天做的这些可不算。”
“行啊!”瑞恩破涕为笑。
瑞恩得到的第一个任务是吸地毯。乔丹和基根都出去玩了,瑞恩干了两个多小时,苏珊“验收”后,往饼干盒里放了两块钱。
“等干完了,我的背都直不起来了,疼了好几天!”瑞恩说,“我平常只做些铺床遛狗的活儿,从来不知道这活儿这么累人。”
几天后,全家人去看电影时,瑞恩一个人留在家里擦了两个小时窗子,赚到第二个两块钱。
渐渐地,大家都知道了瑞恩的这个梦想。爷爷雇了三个兄弟去捡松果;暴风雪过后,邻居们请他去帮忙捡落下的树枝。瑞恩考试得了个好成绩,爸爸给了他奖励。瑞恩从那时起不再买玩具所有这些,都被瑞恩放进了那个旧饼干盒里。
“说实话,我以为瑞恩很快就会厌烦了!”苏珊说,“可他一直坚持下来,干了4个月”
“为什么不直接把70块钱给他呢?”我问。
“70块钱对6岁的孩子来说,是笔很大的数目。如果他想要,就应付出努力,而不是简单地把钱从爸爸手里拿走,再交到老师那里。”苏珊回答。
4月的一天,苏珊上班前,突然发现积分表已经差不多快满了。“攒够了钱,把它交给谁去非洲挖井呢?”她开始发愁。
学校没有提供相关信息。苏珊向朋友布兰达求助,后者在一个国际发展组织工作。布兰达说;渥太华的一个小规模的非营利组织好像正在做这件事情,他们不仅募捐,还负责去非洲挖井的工作。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水罐”。
布兰达给“水罐”打了电话;“70块钱可能并不多,但这个孩子很辛苦地工作才赚了这些,我想,应该让他当面把钱交给你们。”
4月下旬一天的早上,瑞恩郑重地穿上制服,打好领带,胸前抱着装满了一块两块零钱的旧饼干盒,将他交给了“水罐”当时的负责人尼科尔。她向瑞恩解释了他们在非洲进行的“洁净的水”项目。最后,她不好意思地说,70块钱其实只够买一个水泵,挖一口井要花更多的钱,差不多得要2000块。
“哦,好啊!”瑞恩根本不明白2000块钱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兴奋地说:“那我再多干些活儿赚钱吧,”
这天晚上,苏珊和马克陷入了沉默。“他已经走了这么远了,”马克说:“我们不能跟他说:孩子,你已经尽力了,但你真的不能改变什么”。
他们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他们期待瑞恩会随着时间的延续,慢慢淡忘这件事。“我们很想帮他。”苏珊叹了口气说:“可一个6岁的孩子怎么靠干家务赚那么多钱呢!”
转机出现了。
布兰达被瑞恩的执着感动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她给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发了电子邮件,告诉他们,有一个孩子,为了帮助非洲的孩子有水喝,正在进行着一项伟大的工作。
很快,一个当会计的表弟回信了:“我很感动。我想捐一些钱帮助瑞恩。”
其他人也纷纷回信告诉布兰达:这是个激动人心的故事,应该登报发表。
布兰达这样做了。不久。瑞恩的故事出现在肯普特维尔《前进报》上,题目就叫《瑞恩的井》。1999年9月,《渥太华公民报》又刊登了同样的报道。瑞恩的故事开始迅速传遍加拿大,不断有电视台要求采访。很多人开始寄来钱。
捐款迅速筹齐了。
9月底,加拿大援助救济会(CPAR)的乌干达办事处工程师吉兹专程飞来加拿大,和瑞恩一起讨论如何修建和维护水井。
2001年3月,“瑞恩的井”基金会正式成立。
瑞恩到学校去做宣传,散发电子邮件,告诉人们去帮助别人-他出席各种国际会议,向更多的人讲述他的梦想。全家都加入到这个活动中来:哥哥负责演讲时的音响,弟弟刚刚学会摄影,负责为瑞恩拍照片,爸爸負责召集基金会的董事会议,妈妈负责基金会的具体运作。
在CPAR和“水罐”的帮动下,“瑞恩的井”基金会至今已为非洲8个国家建造了30口井。
“你长大了想干什么呢?”我问瑞恩。
“我想要成为一名水利工程师,到非洲去帮人们找水。我要一直工作到像爸爸那样老,退休后在一个湖边静静地生活。”瑞恩平静地回答。
“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瑞恩突然厌倦了?”我问苏珊。
“你会吗?”苏珊笑着问瑞恩,转过来对我说:“但是,你不觉得他已经做得够多了吗?如果他选择放弃,我们也不会勉强他。”
“你觉得谁对你的帮助最大?”我问瑞恩。
他不好意思地在椅子上扭扭身子,红着脸。调皮又认真:“妈妈——她又细心,又体贴。她那么爱我。没有她。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摘自《少年儿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