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涛 康建友
低头拉车与抬头看路是辩证统一的。这个简单浅显的道理在所谓“从政”的人的眼里似乎还有更多的微妙和玄机,陶谦没工夫也不愿意对这类问题进行深究以显示自己的政治敏锐性和远大抱负。然而,从浅显意义上讲这却与他的事业密不可分。他觉得,人得有“正事”,他的正事就是防火、灭火,更好地保护国家森林资源和维护林区社会稳定。因为他是武警内蒙古大兴安岭森林支队的支队长。入伍27年没离开过森林,也就是说,他与发生在森林里的大火打了27年交道,堪称是“山火的克星”。与火抗争的人肯定不会慢条斯理、不温不火地那样有耐心,所以风风火火的作风和火爆脾气也就应该由他来具备。从心理学的角度讲,火爆脾气应该有两种情况,一是气量小,当自身的利益受到冲击时,便不顾一切地要挣回,从而出现“撕破脸皮”的现象;二是能力强,当自己的意图或命令被屈解或落实不到位大打折扣时,而出现的急躁情绪。陶谦属于后者,但他的急躁又是理智的,应该说是一种能者的底气十足。
他的吃苦和“硬骨头”精神,至今亲眼目睹这一情景的战士回忆起来仍然热泪盈眶
能力强的人都能干,这是一个真命题。在他还是大队长的时候,他这种能干的精神就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了。那时候,大兴安岭发生了震惊中外的“5.12”森林大火。陶谦带领战友们勇往直前、昼夜奋战,困了就在过火地上打个盹,饿了就吃一把随身带的炒米,断粮了就采野菜充饥,鞋子破了用桦树皮绑上,20多天没洗一次脸,没睡一整宿觉,没吃到一顿饱饭,凭着顽强的意志、坚忍不拔的毅力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回到部队后已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步履艰难,让人认不出来了。更让官兵佩服的是他的硬骨头。在扑救2002年“7.28”北部原始林区特大森林火灾的战斗中,已经是支队长的陶谦率领1100余名官兵参战,既当指挥员又是战斗员,连续奋战31个昼夜,利用风力灭火机消灭火头67个,全支队扑灭火线并开挖隔离带300余公里,从飞机上看,像一条条环山路。乌源战役中,开挖隔离带没有工具,他就带头用手抠,右手的两个指甲都掉了,鲜血直流,他全然不顾,而把唯一的一副手套塞给了一个年纪小的士兵。就这样,于当晚便取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7.28”灭火作战的全胜,大兴安岭森林支队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上级首长和林区人民群众看到了大兴安岭支队能征善战的过硬作风,看到了陶谦顽强拼搏的“硬骨头”精神。
身经百战,无一“兵走麦城”经历,他比一般人更具有自信心
能力强的人有勇有谋,能在险中求胜。陶谦在与林火搏斗的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比一般人更具备这种自信心。身经208战,从来没有“走麦城”的经历。在扑救1994年红花尔基樟子松母树林发生森林火灾的战斗中,由于地形复杂、植被较厚,地表火与树冠火连在一起,齐头并进,将正在头道桥打“保卫战”的满归大队80名官兵包围在中间,火势凶猛,突围不可能,挖隔离带又需要很长时间,情况万分危急!陶谦果断地下令点火自救,官兵安全自救。扑救根河“5.5”大火战斗中,由于气压低,在平地上人们都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睛。金河火场,两个大队已扑灭了近20公里火线,马上就能会合,但突然风向改变,火头朝着灭火队员扑来,“上山火”平面铺开,眼见着辛苦一天的胜利成果功亏一篑,而且火头将会发展成为新的“上山火”,山上千亩成材林危在旦夕!官兵们无奈地选择在火烧迹地里紧急避险。陶谦迅速赶到,看着被烟呛得眼睛红肿的装甲车驾驶员,“能不能冲过去压条隔离带,火上了山损失可就大了?”“队长,根本不可能啊,闷在驾驶室里不能露头,里面没有氧气!”“我来!”事不宜迟,陶谦凭着当过装甲大队大队长的经验,跳上车,关上上盖,踩油门直冲火头,在大火即将上山的必经之路上来回碾压,翻出一条黑土带,巨大的火头被阻止在山脚下!有人计算,那个山上的成材林的经济价值上亿元。但它的生态价值呢?事后,陶谦说:“我们绝对不允许在灭火过程上造成人员伤亡,但也要总结一些经验,比如刚才,装甲车开足马力向火头冲过去大约需要30秒,但人通常闷一口气的时间一般是40多秒,冲过去就可以掀开上盖呼吸。”驾驶员听得目瞪口呆。看似冒险的行为,却是这般有道理的!
不断创新实践,他在现代条件下的保护森林资源工作中勇立潮头
能力强的人,不甘平庸,头脑灵活并富有创新精神。随着新军事变革步伐的不断加快,在他的提议下,大兴安岭森林支队党委制定了“革新装备、创新战法,灭火求高效”的思路,大力开展以水灭火、化学灭火的新途径。他说:“现在的灭火手段太单一了,部队的发展应该立:足于具备超快速的灭火能力,必须改进,只有这样才能使森林的损失降到最低。”陶谦被任命为科研攻关小组组长,在没有可借鉴经验、没有教材等诸多困难面前,他没有退缩。泡图书馆、请教专家、联系厂家,带领相关人员整合装备,研究战法:他在大兴安岭林区行程8000公里,钻山林、走沟塘,进行战场勘察。向上级提交了·“改进装备、创新战法、组建重点分队的可行性方案”,并对北部原始林区通信联网进行了有效探索。那段时间,他工作不分昼夜,办公室的灯经常是彻夜长明。在他的带领下,支队从灭火作战的不同方面研究出30项革新成果,其中17项在全总队范围内推广,他撰写的8篇学术文章有4篇被《武警学术》等杂志刊登。经上级的支持和指导,引进了特种装备,于2004年初组建了全国首支灭火作战重点分队(灭火炮、滑降、装甲、给水、水泵分队)。重点分队利用水灭火和化学灭火的原理,在3次扑灭重大森林火灾的实践中,他们重兵压进、快速高效、灵活多变,以机动能力强、扑救时间短、火场无复燃的优势成为大兴安岭林海一把力斩火魔的“利剑”。森林通信实现了短波与超短波,有线与短波、超短波的互通,组成了“北斗1号”通信卫星定位、导航、监控一体的现代化作战指挥平台,实现了通信传输在原始森林没有盲区的重大转变。大兴安岭森林支队组建的“重点分队”在灭火时间上较常规作战缩短近三分之二。陶谦自豪地说:“不断地创新,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情系基层,他把对亲人的爱给了部队,给了战士
能力强的人富有爱人之心、正义之德和坚定的使命意识。陶谦出生在东北一个电力系统的工人家庭,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虽算不上富裕,但也是个殷实的小康之家。在年迈的父母、回去后良好的工资待遇和艰苦的警营生活之间做出选择,他徘徊了很久。用理智战胜了自己,想想那些森警的前辈们,他们更苦,他们从“一人一枝枪,一人一匹马”开创了森林部队的发展史。在小家与大家之间,陶谦选择了后者。从此,便把一腔热情注入巍巍兴安,把自己的事业与绿色
森林紧紧地联系在一起。2002年陶谦上任大兴安岭森林支队支队长,上任伊始,他就驱车3000余公里走遍了支队所属的每个基层单位,由于森林部队调整领导管理体制时间不长,部队的基础设施非常薄弱,10个大队有三分之二的营房破烂不堪,基层官兵的生活比较艰苦,从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战斗力的提高。他不等不靠,一方面积极向上级汇报情况,一方面主动争取林业主管部门的支持,上级和地方林业部门投入几千万用于大兴安岭支队营房楼建设,陶谦任基本建设领导小组组长,包工头想方设法给他塞“信封”、送信用卡,陶谦的火爆脾气上来了。“合同是签好的,你给我钱是什么意思?你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保证工程质量!”他还常常告诫基建领导小组的其他人员:“老人有句话叫百年造屋,我们的工程也应该说是百年不遇的,但你们要好自为之,出了‘豆腐渣工程是缺德,要背千古骂名的!”3年时间,支队所属的13处营房旧貌换新颜,工程全部合格,全支队的官兵住上了温暖舒适的新楼房。7中队过去是“三不通”(不通车、不通邮、不能电),而今,官兵们能洗上热水澡、看上电视,还能打上卫星电话。陶谦建议支队党委:“偏远林区的基层苦,我们省一省,给他们省出点电话费”,如今,7中队每名官兵每周免费使用卫星电话6分钟。在资金紧张、配套设施不齐全的情况下,他带领官兵自己动手搞建设,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吃住在工地上,共拉运沙石1.8万立方米、在营区植树4000余株、种植草坪1.6万平方米、硬化地面22万平方米,为部队节约资金254万元,官兵的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有力地营造了“拴心留人”的环境。他积极关心官兵的身体健康,每年都要派出卫生队的医师到基层巡诊,绝不让官兵带病工作,绝不使小病养成大病,他说:“谁都有亲人,家长把孩子送来,我们要负起家长的责任。不那样,既对不住战士的家长,又影响部队的士气。”战士付永宏因患结核性胸膜炎在哈尔滨住了3年院,医疗费花了10万余元,在部队资金特别紧张的情况下,他从没让财务的同志拖欠过一分钱,并定期派有关人员前去探望。逢年过节,他总是想着战士,尽管自己却是两地分居16年,儿子到现在看见他都感觉很陌生,年迈的老母亲多么希望他能回家过个团圆年啊。2006年春节,他又像往常一样去新兵营和新战士们联欢,他深知新兵比他更想家。一首《说句心里话》唱出了他的心声,同时也使他泪流满面。他常常安慰自己:“忠孝不能两全,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这就是陶谦,心里始终装着战士,把爱给了基层的官兵,自己却吞咽着涩涩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