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老大手记

施夏芸

记：“百闻不如一见啊哦，老大……是个好小的女生……”

只间老大一脸沧桑地说：“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我所想的了……”

记：“据说你是40多个人中最矮小的，你怎么会成为老大的？”

老：“我常说浓缩就是精华。我刚上学时一不小心考到了班里第一，就莫名其妙地被任命为老大……多好笑啊！我以前因为答错了番薯是茎还是根而在课堂上号啕大哭，因为唱歌声音连坐在我边上的同学也听不见而三年音乐考试不及格……这样一个人就忽忽悠悠成长，按别人的话说，就是开始“有点呼风唤雨”了。

记：“开始是不是很不适应？会不会出丑？”

老：“是啊，记得第一天我带他们读英语，有很多人在下面讲话，我叫了声‘安静后就当众‘哇——一下哭了。40多双惊愕的眼睛转向我，下了课他们竟然都来问我是不是肚子痛。哈，实际上那句‘安静我自己也没听清楚。”

记：“那有没有特别不服你的人啊？”

老：“有啊。男生总说我这么没性格没主见，有几个女生总挑我的毛病，有时我刚说我认为‘她就在喊‘我不同意。每次开会她们都抢先发言‘我觉得老大……我只能笑。总之我挺辛苦。”

记：“那老师都支持鼓励你么？”

老：“哈哈，这个嘛，我反正挺讨厌政治。政治老师爱拿我举例。先把我名字抄在黑板上，再叫别人用形容词来说明我这个人。同桌说‘她很爽快，政治老师就问其他人‘爽快么？‘不爽快！喊得最响的往往是那几个女生。‘有趣。‘有趣么？‘不有趣！……就这样n个形容词被枪毙后，政治老师就硬在我名字前写上‘内向，感觉像批斗会，我就是那代名词。然后政治老师就再选‘外向的人，来和我对比。后来我用水彩笔在书上写了很大很大的‘不内向三个字来向政治老师示威，也导致我的书自己也看不清楚。”

记：“有没有觉得辛苦想放弃？”

老：“当然，野炊的时候，不够用的青菜要我去菜地偷。甚至男厕所水不通也要我负责……也有不少想‘暴动的，我只是微笑，我的理由是既然前进一步要擦破皮，那就后退好了。”

记：“……笑……这就是老大你的方法？”

老：“哈，我有一个秘诀。觉得自己底气不足的时候，就多看看愤青少年的书，我的抽屉常备着一本韩寒一本李傻傻，没事翻翻以后保证拍桌子瞪眼睛有更大的威力！真的！”

记：“……原来如此……原来你的降龙十八掌就是这个啊。”

老：“也不全是。你更需要一颗真诚的心，凡事不要滑溜溜的。一次我路上碰见一个同学，他喊了我一声‘老大，我旁边的女生悄悄问我‘和他讲话你不觉得恶心么……的确让我愣了很久。其实，我觉得不管哪一个同学都应该友好相处的，那些走路不看地的‘好学生只是在贬低自己。”

记：“那有让你特有成就感的事么？”

老：“多啦。我帮文娱委员为集体舞比赛找歌曲，选服装，硬着头皮和她们学动作再教其他人。可我素有‘熊这美名，跳舞更是惨不忍睹。好歹别人笑够了，比赛时我又在第一排的中间，一紧张音乐没放就开跳了，谁想后面滥竽充数的人跟着我跳，错了一大片——错也错得气势磅礴。虽说丢脸，但后来第一名还是收入囊中，谢幕时跳parapara我开心得好像在玩劈叉了，后面的人忍不住提醒我‘老大，脚不要趴得太开啊……

还有一次歌咏比赛，我太讨厌别的软绵绵的爱国歌就私下里把它们删掉了，改了首激奋的进行曲，后来证明我的‘劣行是正确的。我和其他女生还折了几只超大型的纸鹤让高高的男生举着轮到我们的时候，场面真是澎湃啊铿铿锵锵还有鸟儿飞飞。我都能看见后面几乎睡着的观众的吃惊表情！拿奖时我激动得都说不出话了，这是我初中唯一一次穿裙子。

还有一次……”

记：“嗯嗯，我的墨水快用完了……老大，你因为尊重别人而让别人尊重，你觉得你的绝招让你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

老：“我可以和任何人比赛‘吹牛皮，收了一大帮见面就向我敬礼的徒弟师妹（全是男生），可以把通告讲笑话一样讲给班里的人听，我也可以没有心跳地在全校人面前讲话，用麦克风讲周杰伦的故事……”

记：“佩服！那容我大胆问一句，是什么使你由那样的女生变成这样的老大？”

老：“呵呵，其实就是虚荣心啦。我觉得被比我高几个头的人叫做老大，真的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