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S :American Field Service。翻译成中文是“美国战地服务团”,它是二战时期的一个医疗救助团体。二战结束后,该团体成员认为是因为人们彼此不了解而导致了战争,于是就建立了国际学生交流组织,交流也仅限于德国与美国之间。后来世界各国的学生纷纷加入这个组织,但是名称仍然沿用AFS。AFS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学生交流项目之一,拥有庞大的志愿者队伍与完善的组织体系。在中国,这个项目的全称是“中国国际教育交流协会AFS项目”,是教育部下属的一个国际交换学生项目。
孙太一:现就读于杭州外国语学校。作为中国国际教育交流协会AFS项目2003-2004年度浙江省派往美国的唯一一个交换学生,他在美国度过了不平凡的一年。这里,他将与我们一同分享他的“AFS经历”。
2003年9月24日晚上,一个美国家庭接到这样一个电话,是AFS打去的:
“我们现在有3个学生还没有被安排家庭,他们分别来自德国、泰国和中国。您愿意接待其中的哪一位?”
“我自己是厨师,喜欢泰国菜,我们夫妻俩又都是德国人的后裔,所以除了那个中国学生其余两个应该可以接待……”
第二天早上,AFS又打去电话:
“泰国与德国的学生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只剩下那个中国学生了。”
“这样啊……我们能不能与其他家庭换呢?”
“不行。要不您先接待几个星期,一个月之后如果您提出要换,我们保证给他安排新的家庭。”
“好吧。就一个月!”
在他们打电话时,我正忐忑不安地坐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我还不知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接待我,我所知道的就是飞机联票上最后的目的地是Madison——美国Wisconsin州的首府。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远、如此长久地离开家,离开我的父母与朋友,即将迎接我的是一个新的世界。
经过两次转机,飞机终于平稳地降落在了Madison机场。可是由于飞机晚点,我没有在出口处找到我的房东。本来飞机旅行一结束,我已经松了一口气,这时又马上紧张起来。AFS没有给我发过房东的照片,我不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样。在原地等待了约20分钟,他们依然没有出现,我已是焦急万分。AFS有紧急求助电话,但我选择的是先试图广播找人。终于,我的host mother(房东妈妈)带着她3岁的小外孙出现在我面前。她因为找到了我,十分激动,什么话也没说,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平时很少与人拥抱,在经历了长途旅行之后已经疲惫不堪的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我的host mother后来回忆说,当时她跟我拥抱的时候,我的身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这被我后来称为“我经历中东西方文化的第一次碰撞”。
Host mother所在的小镇Cambria离Madison约45分钟的车程。一进家门,我的host mother就带我看了家里每一个柜子里的东西,让我需要时自己拿。见我带了两个十分沉的箱子,她就问箱子里是什么。照理说,我也应该给她看我的,可是箱子里全是礼物,这个时候给她看,以后再送她的时候就没有新鲜感了。所以我笑了笑,俏皮地跟她说我不想给她看。她后来说这一句话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也让她对我有了好感。
在参观了小镇的几个工厂以及到菜地摘蔬菜之后,当天下午,host mother就带我去学校登记。校长热情地对我表示欢迎,并以一个十分诙谐的表情跟我说:“不要用你在美国的第一周建立你对美国同学的印象。”原来那个星期是“home coming week”,有各种狂欢活动,是学生一年中最狂野的一周。我当时还不明白,后来才悟出其中的道理。
周一是睡衣日,这天,学生穿睡衣去学校上课。这对我来说真是个大问题,去美国时没有带睡衣,我只得穿内衣、内裤。真的很冷,一节课下来,我受不了了,把外套穿上了。第二天是“Hobo's day”, 即“流浪汉日”。学生们衣衫褴褛,拿着碗到处乞讨。我没有这些行头,只好不洗澡就去学校。第三天是“formal dress day”,即“正衣正襟日”。这天,大家穿着正经。我没去学校,而是跟着校长去麦迪逊参观乳业博览会了。博览会各种牧场机械玲琅满目,有演示如何用机器挤奶,如何用机器将牛引入牛棚等。第四天是“胡乱着衣日”,学生的穿着上下左右不配。我出国时只带了两双鞋,于是穿了两只右脚的鞋、运动裤和中式上衣去了学校。最后一天是“学校日”,形式多样。到学校时,每人得到一只气球,拴在腰上,然后请朋友在气球上签名。同学们都让我在他们的气球上签名,好像我是明星似的,也好像我是他们的老朋友。学校还将我的照片挂在图书馆里,说是要永久放在那儿,因为我是第一个来自中国的交换学生。那天晚上,学校橄榄球队和其他学校的队打了一场比赛。按照“home coming week”的规定,球赛后即为压轴的舞会。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学校的舞会,居然有同学说我跳得很好。
本以为到了美国自己将进入一个漫长的适应期,但没想到我居然碰到了疯狂的“home coming week”,在这种疯狂的氛围中,我很快融入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