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尘
谢秋萍的头发用当地人的话来说,“长得比韭菜还快”。小学毕业时,辫子已拖到脚后跟了。
“百无一用”是长发
最近,笔者对“世界第一长发女”谢秋萍及她的经纪人进行了采访。上世纪60年代末,谢秋萍出生在山清水秀的广西桂林荔浦县县城。跟别人不同的是,她的头发用当地人的话来说,“长得比韭菜还快”。小学毕业时,辫子已拖到脚后跟了。
长辈们常常训斥她:“剪了剪了,头发长了会‘吃身上的营养,营养都被头发‘吃掉看你怎么长身体!”
谢秋萍每次都大哭着无论如何不肯剪发。
读初中了,谢秋萍的长发成了校园里最惹人注目的“景观”。不少喜欢恶作剧的男生趁她休息时间趴在课桌上睡觉时将她的长发打上一个结,然后嬉笑着看着醒来后气愤的谢秋萍费劲地把结解开。还有男生扯下她一根长发,想量量到底有多长。
上体育课是谢秋萍最害怕的,因为无论做什么运动,长发都必然成为她的累赘。
谢秋萍读完了高中。进入到荔浦县百货公司工作。公司负责人安排她当洗发水销售员。
1993年底,上海筹办世界长发大赛,在这次大赛上,谢秋萍没有想到,她的头发竟长3.869米,不仅打破了中华第一长发女王丽娟3.05米的纪录,也打破了世界第一长发女美国珍妮保持的3.60的纪录。当时,画坛大师刘海粟兴奋地挥毫为谢秋萍书写了“长发”二字。
谢秋萍回到家乡后,她的人生并没有因获得“世界第一长发女”而有所改变。她依旧卖着洗发水。每天来柜台前的人倒是很多,但几乎都是来“参观”和议论她的长发的。谢秋萍备感心烦意乱。
谢秋萍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长相恬静,脾气也好,可是,一些男子一想到假若跟谢秋萍成了夫妻,二人无论走到哪里,谢秋萍的长发都会成为吸引人们目光的焦点,便心悸胆怯了。
终于有一位小伙子跟谢秋萍谈起了恋爱。然而,随着交往的深入,小伙子“发现”谢秋萍重视长发更甚于重视自己。“我想,在我和你的长发之间,你一定更爱你的长发。我难道连你的头发都不如吗?”小伙子责问谢秋萍。
谢秋萍解释:“不是的。我的长发料理起来很麻烦,所以必须得花很多时间。”小伙子说:“可是我的感觉就是你爱长发比爱我多,我受不了。”于是,这段“恋情”就此终结。
谢秋萍实在没有想到,她苦心留下的、自己喜爱的长发真应了别人的批言——百无一用!非但是无用,而且还给她带来了痛楚和失落。
谢秋萍在家乡呆不下去了。1994年底,她去了深圳。
头发长,见识不短
来深圳后,谢秋萍去一家工厂应聘,对方一位主任说:“你头发这么长,很容易被卷进机器里,出了事故怎么办?”
那天晚上,谢秋萍躺在床上,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广东人连数字“888”都被看作是“发发发”,我这一头长发,不就是“长久地发”吗?我若在大公司的庆典活动上展示自己的长发,不就是给人家带去了“长发”的好彩头吗?
几天后,谢秋萍得到了一家房地产公司要举办隆重的奠基剪彩的消息,她找到这家公司的老板,老板听了她的创意后,连说了几声“好”。
奠基剪彩仪式开始了,当一袭白衣、由两位男童在后面捧着披散着长长黑发的谢秋萍作为剪彩嘉宾之一跟老板及几位重要官员出现在彩绸前时,立即吸引住了现场所有人的眼球,惊呼声、欢叫声沸腾了整个现场。房产公司老板对着麦克风激情澎湃振臂高呼:“让我们热烈欢迎拥有着世界第一长发的谢秋萍小姐前来捧场、剪彩,我们一定会‘长发、‘长发、‘长发到底!”
商家通过“世界第一长发女”参与的剪彩活动而讨得了好彩头,并且一家电视台也作了新闻报道,房产公司老板十分满意,谢秋萍则得到了一个2000元的大红包。谢秋萍第一次如此轻松地拿到这么多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两天后,一家大型商场的负责人又找到了谢秋萍,请她为商场开业剪彩。这次,谢秋萍又得到了2000元的酬劳。随后的一个月里,谢秋萍又先后四次被请去参加开业、庆典等活动,她的生活因长发而忙了起来。
“看来我这一生得靠长发吃饭了。我不如成立一家工作室,专门承接商家、单位各种大型会议、活动的奠基、开业、庆贺、仪式等需要‘长发彩头的活,这是独门生意,没人能跟我抢饭碗。”一天,谢秋萍对姐姐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姐姐表示支持:“是应该这样做!我就在这里做你的经纪人,承接业务的事就由我去做好了,你不能太累。”
谢秋萍的工作室成立起来了,生意出奇地好。在深圳,没有人再说她的长发“百无一用”了。
1999年元月,深圳计量核定站受吉尼斯总部委托,对谢秋萍的长发重新作了测量,她头发的长度已达到了5.085米。深圳市公证处为这个纪录作了公证。
“非正常”人生也精彩
不久,谢秋萍来到北京发展她的事业。
在有暇的时候,谢秋萍就去拜声乐老师学习演唱方法,回到家里就全身心投入吊嗓子、练歌艺之中。她还买来了许多歌碟,学习和体会经典歌曲的唱法和技巧。
1999年昆明花博会闭幕式上,谢秋萍被邀请展示长发。音乐起处,谢秋萍唱着民歌出场了,歌声清亮、甜美、动听。谢秋萍一边唱歌,一边在工作人员的配合下,做出各种造型展示长发。谢秋萍的长发时而散开像飞瀑一样一泻而下,时而又成束如长龙一般在空中游走。现场的观众无不叫绝。
在演出实践中,谢秋萍的脑子里又闪出了一个“创意”:将头发的展示融入到书法表演当中。谢秋萍从小就喜欢练字,如今,她把以前的爱好重新拾了起来,每天苦学苦练书法。以后,在一些展示长发的活动中,她常会将这一且展长发且演书法的形式呈现在世人面前。此外,她还尝试以古代“仕女”的妆扮出现,她那长发古装、怀抱乐器的形象不知倾倒了多少人。
经过几年打拼,谢秋萍名气、资本都有了。2003年,她在北京开起了一家文化公司,她要把自己独一无二的长发做成一个品牌,搞剪彩、做挂历、做广告、做文化项目、拍电影……她的事业做大做顺了,在海外,她也受邀参加过很多活动。
但在具体生活中,长发也给她带来了很多不便。谢秋萍很少出门,因为人们一看到她,就会围上来要看她的头发,要跟她合影,请她签名,那么,她就很难脱身去办她想办的事。
谢秋萍喜欢打乒乓球,而且打得不错。但头发越来越长后,每次再打乒乓球,她就发现长发易断易滑落且让她不易接球,于是,她只能慢慢地远离了乒台。谢秋萍还喜欢游泳,但每当她游泳时,头发就会在水面上漂成一大片,让她进退两难,于是她也很少游了。
谢秋萍因头发实在太长,平时外出时就背或挎上一个漂亮的包包,她会把长发小心地收放在包包里。这样,她的长发就不会触地了。
平常谢秋萍都是自己洗头发,不让别人帮忙。她从不去美发厅,因为她根本不相信那里,觉得他们直接把洗发水倒在客人的头上,容易让头发受到刺激而脱落。她给自己洗发时,会先把洗发水渗到水里,然后再淋到头上去洗。她洗长发有专门的一套用具。她洗一次头发要花一个多小时,等头发自然风干又需要一个多小时。她对保养、护理自己的长发已很有心得。
当然,谢秋萍一直想给自己心爱的长发投保,可是保险公司却无论如何都不愿保,原因是,头发这东西容易受到损害,容易出意外。谢秋萍说:“我只有自己好好地来看护这头长发了。如果没有了长发,也就没有了我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