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启扬
走进那片古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那片古宅像一位天真的少女,在我的思绪甲久久不能离去。
见到那片古宅,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2004年8月,我与同事小廖赴赣南考察脐橙生产,返回寸取道井冈山住了一个晚上。下井冈山后,我们经泰和直奔赴南昌的高速公路。车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行驶约一个多小时之后,便穿行在一条河谷之中。
河谷中的稻田在车窗外闪现,我们的视线越来越开阔。突然,小寥惊喜地对我说:“快看!好大一片古民宅。”我扭过头,透过车窗向外望去,果然,一片古宅闪现在眼前。
我连忙叫司机停下车,如同见到一位久违的朋友一样,迅速向那片古宅走去。
这是一片被稻田包裹着的农家民宅。民宅由一栋一栋的住宅组成,每栋之间左右留有狭窄的通道,前后相距则稍为宽敞,自然形成小巷。民宅为江南建筑
风格,灰色片砖、小青瓦、风火墙,翘檐和马头墙上雕塑着栩栩如生的雀鸟花草。
我和小寥背着相机,走进了那片古宅中窄窄的通道和狭长的小巷。或许是农活太忙的缘故,古宅中除了有几位老人来回以外,再也难以见到其他房屋的主人。我们尽情地拍照,老人们看见我们是陌生人,只是投以好奇的目光,而对我们丝毫没有生疑的感觉。古宅中十分宁静,只是偶尔碰上被铁链套住的小狗,它们见我们到来,便跳起来狂吠几声,然后再不作声地注视着我们的行动。
我们穿过一道道小巷,脚下踩着发亮的石板,手中抚摸着记载岁月沧桑的厌砖片瓦,似乎走进这片古宅的历史,让我们感受着这位老人心脏的跳动。
好不容易,我们在古宅的另一头碰见一位中年汉子。我们询问了他的姓氏。那位自称姓谢的中年人告诉我们,这片古宅有多少年代他也并不知道,反正他相相辈辈都住在这里没挪动过。他从相辈那里得知,最初这里是姓谢的祠堂,后来在这里的人多了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他边说边将我们带到古宅的另一头去看那栋令谢氏后人炫耀不已的祠堂。
这座祠堂与这片古宅中的其它建筑相比并没有特殊之处,看起来更破旧更荒凉。门前的院落坑坑洼洼,被踩踏过的小草在泥土中顽强地呈现着它们生命的本色,门前的廊道里堆满了杂物,两根门柱如同饱经风霜的老人的脸,让人一看就知道它经受过多少风雨,只是两侧的墙壁可能是主人家不忍心展现出它的千疮百孔而进行了修缮。大门上方,悬挂着“谢氏宗祠”的匾额。大门紧锁着,我们无法走进去感受历史和现实的碰撞,但透过这块匾额,我们可以想像出这座古宅历史上它曾辉煌过。
穿过一条很深很深的通道,我们来到古宅的后方。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中,有几棵古树用它们坚韧的脊梁支撑着泰和县政府部门对古树保护的资料。这几株古树和这片古老的民宅,就好像一对风雨同舟的夫妻,从那遥远的过去走来,还将向那遥远的未来走去。
看见我们在古树下歇息,一群壮汉走过来。他们说,他们是河北来的,是在这儿修建到井冈山的高速公路的民工。他们指着眼前的一棵银杏树问我们:“你们吃不吃银杏,我们去树上给你们摘一些下来。”我问他们:“这儿的百姓让你们随便摘吗?”他们说:“这儿的百姓可好啦!不要说几颗银杏,就是这棵树,只要你要,他们都会给你。”
时间催我们离开这儿,我们却生出几分的依恋。临走时,那几位民工对我们说:“这儿的房屋古老,人也特别好。你们这些拿相机的,多拍些照片在报上发一发,让有钱的人到这儿开发旅游业。”我们打趣地说:“行!你们快点把高速公路修好!”
笑声,在山谷中回荡。我们挥手向那群汉子道别,也向那片古宅道别。我们默默地向古宅祝福着,向古宅里的那些男女老幼祝福着,祝福它和他们明日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