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智明
年底得知围场坝上正在下雪,我们四位影友相约之后,晚饭也没顾上吃,带上器材设备及御寒的衣服,乘车赶忙奔向围场。虽然看过不少别的影友坝上拍的雪景照片,但轮到自己头上,心里还是没有底。几年来,我们一直梦想去坝上拍雪景,有的朋友也做了几年的准备,买了羽绒裤,购置了军用大头鞋等装备,可是听了往年去坝上拍雪景回来的影友说起坝上拍片的困难,特别是听到有影友在坝上拍雪景所遇到的惊险一幕,真是有点不寒而栗。地处塞北的坝上与内蒙古高原克什克腾旗相连,海拔高度在1600—1700m,冬天是滴水成冰,风大时连人都站不稳,所以坝上冬季的恶劣气象绝不是夸大其辞。晚上7点我们来到围场县城。街上行人稀少,气候显然比承德市区冷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我们乘上头班车奔赴坝上。车上了坝上,湾道多坡度大雪也较深了,车走起来很艰难。天还真应了大家的心意,车行到一个高点,道路两旁的落叶松枝粘满了霜雪形成了树挂,茂密的松树林形成树挂后,真是一派银装素裹的景观。司机师傅将车停下,呦喝一声:“赶紧下车啦!”大家拿起相机脚架,跳下车就开始照了起来。虽然还没有到达真正的茫茫草原,但途中的这片“林海雪原”的景色已经让我们兴奋不已了……
中午时分我们到了坝上的塞罕坝机械林场,通过林场影友的协助,我们饭后驾驶着号称“草原野马”的北京jeep直奔30多里外的小北沟。今年秋天我到过此地,当时地面上的草发黄,白桦树的叶子也黄了,橡树的叶如火一样的红,一片秋到人间,层林尽染的景色。秋天的美景使人陶醉。可现在一看,苍茫大地,白雪皑皑,黄树叶,红树叶都已逝去!近处的树发黑,中景的树是中灰色,远处的树渐白,风卷着雪,雪连着天,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浓淡相宜。站在高处往远看,这不就是一幅典型的中国水墨画吗!简直是天使神工而造就。白毛风卷着雪吹在脸上,呵出的气挂在帽子周边好象圣诞老人的头,戴着手套的手早已木讷,可这令人激动的美景使我们风声也听不到了,雪打在脸上冰冷的感觉也没有了,只有“咔咔”的快门声清晰的萦绕耳边。
用披星戴月来形容摄影人的劳动是再恰当不过了,没有辛勤的付出,就不会出好的作品,这应该是摄影创作的成功规律。凌晨 5时多,当人们在寒冬的温暖被窝里熟睡的时候,两辆“越野”汽车的光柱已经照在创作的路上。当晨曦的曙光还隐藏在山那边的时候,我们背着沉重的器材已经登上了小红山村外的山顶上。等待着太阳的第一束光。向东看去远边的山与天交界的地方弥漫起雾,浓雾将太阳给遮住了。忽然间,山和天之间开了一道缝,高光部分呈现暖红和橘黄色的霞光,给兰灰色的雪地洒下一片金色。紧接着天上的云雾逐渐拉开淡化,阳光透过雾缝形成了区域光,正巧投在山坳的村庄上此时牧民的房屋的烟筒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冒起了炊烟, 村庄的上空是一束束的金光,周边是雾气弥漫,犹如茫茫沙漠上出现了海市蜃楼,又如是舞台上的幕布拉开,炊烟渐渐亮相。嘿!太棒了,太使人激动了。紧接着犹如机光枪扫射一般地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快门”声……“天还是那个天啊,地还是那个地……”不爱言语的老宁激动的唱了起来,大家也不约而同的唱了起来,仿佛整个大地也“唱”了起来,这仙境般的美妙、层次丰富的画面不仅仅是一幅佳作,更像是一部震撼心灵的交响乐。最后,天空中的蓝色和放射形的云在璀璨的太阳下形成一道道的亮线,笼罩在村庄上空的云雾与地面上袅袅的炊烟遥相呼应,一幅幅《光明寂照》的景象,定格在永远的记录中。
中午我们又来到韩麻坝沟,两边是山,几户人家零星的点缀在山坳里,远离城市的喧闹,这仿佛是伊甸园般的生活,山坡上的小树林错落有致、疏密得体,农民兄弟在坡地上的菜地用树枝夹起了篱笆,形成长方形的块状。山顶上的白桦树茂密成林,形成黑、白、灰三大色调,大色调中穿插着点、线、面的构成。村里的马、牛、还有猪在林间觅食,绝对是一幅天然的大写意画面,诱使大家又是一番“猎取”。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肚子叫了起来,给人发出了信号,大家才想起从早晨到现在滴水未进,好在林场的影友想得周到,有煮熟的鸡蛋、还有牛肉干。可鸡蛋已经冻的和石头一般。尝尝这带冰渣的鸡蛋还真是平生第一次,别有一番滋味。吃饱肚子坐车返程,大家感触颇深,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这次采风成功,是由于朋友真诚的帮助,天寒地冻,但朋友之间的友情实在是暖心窝啊,这种友情是终生难忘的。围场坝上,咱们来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