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所里的演唱会

2004-04-29 00:44全周良
含笑花 2004年3期
关键词:巴顿哨所歌唱家

全周良

风,扯着沙哑的喉咙怒吼!

雪,一层叠着一层,大地一身银装,分不清哪儿是路。哨所就这样孤零零地蹲在这洁白开阔的天穹下,惟有那面不屈服于寒风冷雪的红旗在“哗哗”迎风招展。

哨所里只有四个人,四个浓眉大眼的大个子,这里没有长官,呆在这里最长的老兵管着另外的三个兵。一年后,从山外来了另一个新兵换走当兵时间最长的老兵,第二个老兵便接管这里的工作,没有谁有什么怨言,这是哨所的规律。

老兵叫巴顿,黑龙江人,1.84米的个儿,常常在天刚拂晓时,他已披着一身积雪从国境线巡逻回来,眉头结着一层霜,后面跟着两条气喘吁吁的狼犬。老兵说:以前的老兵都是这样做,于是这也成了哨所的规律。

这时候,老兵在指挥两个兵铲雪。他不时看了看表,实际上这里已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一睁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今儿不同,昨晚营部来了电话,说有位著名的歌唱家知道哨所情况后,深受感动,执意要来为他们开个演唱会,巴顿高兴得一夜没合眼,其他三个兵也一样。他们把哨所里里外外收拾得无可挑剔,并提前把国界碑上的积雪铲干净。分针已转了十圈,歌唱家还没出现,老兵在耐心地等,其他三个兵也耐心地等,谁都不说话。在这大雪封山的腊月,跋涉一百多公里来哨所是极不易的!何况来的是位一出门就可以车代步的歌唱家,所以老兵只好叫新兵不停地铲雪来热身。

在时针指向晚十一时的时候,哨所终于迎来了三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外来人,一个常给他们运送食物的运输兵,运输兵歉意地说:歌唱家因突发事件而不能履约,只能给哨所带来一盒录音带,并向哨所里的同志表示深深的歉意……老兵静静地听着运输兵的话,其他三个兵也不讲话!突然,老兵的喉结动了一下:稍息——立正——敬礼!三个兵的右手齐刷刷地举过眉头。老兵“叭”地来个向右转,大步走向运输兵,双手庄严地接过运输兵带来的微型录音机和歌唱家的带子。

半夜,哨所里,在临时搭成的舞台上,那台微型录音机置放在正中央。台下,整齐端正地坐着四个兵。“保家卫国铸国魂,男儿壮志热血洒四方,边关有了你,人民幸福又安康……”歌声从哨所里飘出,飘过每一道山岭;飘过国境线上的每一个哨所;飘向天安门广场;飘向960万平方公里的每一寸土地……老兵和新兵都痴痴地听着,哨所里不时传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这是一场最有意义的演唱会,一场无价的演唱会。

清晨,当三个新兵掀起不知何时盖在身上的军大衣时,老兵已披着一身积雪从国境线上巡逻回来,后头跟着两条气喘吁吁的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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