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纲
网络进入我国不过短短20余年的时间,发展势头却相当惊人。据我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统计,截止到2003年12月31日,我国的互联网用户已达7950万,上网计算机达到3089万台,网络国际出口带宽总数达到27216M,CN下注册的域名数、网站数分别达到34万和59.6万。从其绝对数量来看,我国现已列世界第二位。我国互联网和其他信息技术的发展,为新闻媒体在虚拟空间的发展提供了良好条件,网络上的新闻媒体发布量逐年增长。网络新闻媒体号称“第四媒体”,由传统媒体发展而来,又受网络语境的影响,正逐步发展出自身的特色。本文试对网络新闻媒体语言进行初步分析,并对目前形式下的网络新闻语言所出现的不规范现象进行剖析。
一、网络新闻语言的构成
网络新闻是指传播者和受传者双方都基于互联网的新闻信息——具体说来,它是传播者通过互联网发布或转发,而受众通过互联网接受的新闻信息。这样,我们可以明确网络新闻的基本特征:传播媒介是互联网,传播内容是新闻信息。网络新闻集报纸、广播、电视三者之长于一体,是兼具数据、文本、图形、图像、声音的超文本结构,实现了文字、图片、声音、图像等报道手段的有机结合,因而是立体的、网状的、多维的,有声有色、图文并茂、亦动亦静。报道同一新闻事件,报纸使用文字语言和图片语言,广播使用声音语言,电视主要是使用图像语言和声音语言,而网络新闻则三者皆用,它融合了纸质新闻、广播和电视新闻的报道手段,使受众在网上同时拥有读报纸、听广播、看电视的诸般乐趣。网络新闻语言主要由以下元素构成:
目前由于各方面因素的影响,网络新闻语言还是以文字语言为主,其他符号语言为辅。
二、网络新闻语言的特点
网络新闻由传统媒体的新闻发展而来,其语言基本上保持了传统媒体的语言习惯,是较严格的书面语言。另一方面,网络新闻的传播者是网络媒体,受众是网民,决定了网络新闻语言的特点是受网络媒体的网民的特点所制约。网络媒体被公认为是继报刊、广播、电视之后的“第四媒体”,是因为网络媒体从根本上颠覆了传统媒体传播者与受众之间严格的界限,使受众在信息选择的方式中成为主体。网络新闻的受众——网民大多为具有较高学历的年轻人,思维比较活跃,接受并欣赏新奇而有趣的时尚语言,语言更新能力强。因此,网络新闻在形式上和传统媒体的新闻相比,还是具有自身特征的。
超文本性。网络新闻语言是一种由文字、色彩、图片、动画、音响、视频等组合而成的独具特色的复合的表达方式,是对书面语言和口头语言的一种延伸。网民浏览某一新闻事件,可以阅读文字、点击图片,甚至能够接受视频传播。目前由于带宽限制,网络新闻还是以文字语言为主,其他媒介信息为辅。虽然如此,但同样是文字语言,在传统报刊的新闻中,却只能是静止不动的;而在网络新闻中,文字就可以设计为各种字体变幻字、运动字、渐变字等,从而更具视觉效果。将来,随着计算机网络技术的发展,网络新闻语言会发挥出应有的优势。
鲜明性。网络新闻标题一般比较醒目。为追求眼球效应,增加网民点击率,网络新闻经常使用一些很到位的个性化词汇作为标题,甚至标题很夸张,以吸引网民的注意。另外,新闻网页为追求鲜明性、强调信息量而又不显拥挤,往往在网页排版上下足功夫,整个网页上的颜色十分丰富,通过网页底色与主色的鲜明对比,运用多种颜色的搭配以造成色彩上的冲击力,对于热点事件还要使用不同颜色的字体突出显示,同时在网页中放置若干个动态元素和音频、视频通道,在显示器的方寸之间,显示网络版面语言所特有的鲜明优势。
超链接性。网络新闻媒体往往采用相关链接方式,用以保证新闻报道的完整性。各新闻网站在报道新闻的同时也将此前与所报道的新闻人物或事件相关的消息和网络地址连接在一起,并在报道之后列出相关报道的题目、刊登时间和地址,以保证新闻报道的完整性,使受众对新闻事件的前因后果有比较全面的了解和整体把握。
另外,各新闻网站还使用超链接方式,采用“文字+图片”(主要采用的形式)、“文字+图片+视频”、“文字+图片+视频+音频”、视频专题、音频专题、“文字+图片+视频+音频+论坛”(多媒体报道专题)、专题网站(拥有独立的域名,是专题报道的最高形式)等形式,对新闻热点事件进行专题报道,以充分发挥自身容量无限性的特性,使报道向广度和深度发展。这样做,尊重受众的选择权,满足了网民的“求知欲”、“求广欲”和“求深欲”。
可选择性。这个特点包括两个含义:首先,网络新闻版面上可以出现多种多样的信息,可以开列各种不同的栏目,可以让受众在阅读时,从众多的“共时性”排列的消息或栏目中,选择自己最感兴趣的内容,这是广播新闻、电视新闻所无法做到的。其次,网络新闻的超链接性也使网民有许多平行的选择,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阅读任何一个链接所导向的另一则网络新闻,可以按照当前想法阅读当前的网络新闻,也可以再通过点击链接转向其他网络新闻并改变思路。网络新闻的可选择性为网民带来了巨大的信息量,同时也使网民的思维发生了跳转。
前卫性。网络新闻语言由于受到网络语境惜时如金的影响,与传统新闻的语言相比,相对比较活泼、口语化,所使用的语词在反映现代生活方式、吸收约定俗成的语言习惯和新鲜的外来名词方面更快捷、更加随意,再加上网页排版的需要,常使用一些缩略词语、网络词汇。
三、网络新闻语言的缺憾
当前,我国网络新闻经过几年的发展取得一定成绩。但也还存在着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主要表现在:
片面突出文字语言,多媒体信息不足。这是目前网络新闻媒体面临的版面编排上的主要问题,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计算机和网络技术的限制造成的。如图片要占用服务器一定的硬盘空间和内存,受众打开网页时下载图片也要费一番工夫,限制了图片的大量运用;视频压缩技术和网络带宽限制了视频在编排中的普及等。对网络媒体而言,在硬件技术方面,追赶IT技术的时代潮流,要在可能的条件下尽快突破各种硬件“瓶颈”;在软件技术方面,要引入多种最新网络设计软件,在保持网络媒体既有风格的前提下不断推出有创见、有新意的网络新闻版面。目前虽然有部分网络媒体如新华网、人民网等已经实现了视频传播,但受网络带宽、多媒体信息制作能力、经费与观念等各方面因素的制约,并没有发挥出网络新闻应有的效果。
少数新闻标题存在夸大其辞、暧昧煽情的现象。网络新闻为了追求眼球效应,有时标题言过其实而内容却平庸普通,给受众留下哗众取宠的印象。这也是造成网络新闻可信度低的原因之一。
内外失衡。网络新闻媒体一般在新闻首页的编排上颇用心思,推出了众多丰富多彩的特色版面,但网民点击新闻标题进入内页,却发现一个又一个无动画、无图片、无元素变化的千篇一律的单调的纯文字语言版面。首页语言的丰富多彩与内页语言的单调乏味造成了“内外失衡”,这是网络新闻媒体语言使用中的一种较为普遍的现象。
网络新闻语言与广告语言难以区分。网络新闻媒体要维持正常运转须靠广告收益来平衡,因而使得网络新闻广告化的现象日趋严重。许多网络媒体除了采取电子邮件及旗帜广告(banner)等常见的网络广告形式以外,还将与新闻内容相关的广告放到与新闻临近的位置,甚至将广告嵌入文章内部建立链接。这些版面编排方式,有时候连媒体本身都难以分辨何者为新闻或广告,更不要说一般受众了。事实上,对受众来说,要他们在网上辨别商业广告与新闻内容之间的界限远比在印刷媒体上要难。印刷媒体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已形成了视觉上区分二者的线索;而在网上,则还处于摸索阶段。这一现状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损害了受众的信赖感,使网民对网络新闻的信赖感逐步降低。因为他们无法分清他们所阅读的,到底是公正平衡的专业新闻报道还是带有商业倾向的广告信息。
标题排列受到平面媒体的负面影响,把几个标题集中在一起。如:新浪网新闻中心首页(2003年8月30日)上就把《最受尊敬企业评奖颁奖典礼》和《中国市长高峰论坛》两个标题并列排在一起,而且间隔很小,很容易使人误会为是同一信息。纸质媒体上经常把一组信息集中在一起,冠以“集锦”等栏目名,再选两条内容作对仗的标题,目的是引人注目和节省位置。而网络媒体上这样排列却很不妥,因为两条对仗的标题在逻辑上是没有联系的;在纸质媒体上把它们放在一起仅仅是为了版面的美观,而读者也不会把内容搞错,因为文章就在标题的旁边。而读者在网络媒体上浏览时看到的全是标题,很容易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在做这类转换时,就得多动动脑筋。
随着互联网在全球范围内的高速发展,网络媒体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网络新闻的日益普及已经成为一个不可阻挡的趋势。研究网络新闻语言,锤炼网络新闻语言,提升网络新闻语言的品位,引导网络新闻语言的良性发展,将成为媒体语言学研究的新的重要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