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林
楼梯是在二层楼的外面设计的,很古朴也很古老。几根钢筋托着的木板已被岁月的风霜吹打得异常干枯,摇摇欲坠。令所有初次登梯之人有胆颤心惊、毛骨悚然之感。
可是,在这座古老建筑里居住的十二户人家对此却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住户老李头似乎是个谨慎之人,他就曾经倡导过集体出资修复这已该寿终正寝的老梯。可倡导的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一楼六户根本就不走梯子,二楼有三户赞成三户反对。持反对意见的包括一对年轻夫妇和两户孤寡老人。他们言称自己每日上下楼不足两次,花那份大头钱冤枉。结果,修梯之事就不了了之,没人再提。人们仍然像以往那样,踩钢丝似的上下梯子。
秋天,老李头家要娶儿媳,楼梯之事被摆上重要议事日程。“大喜的日子,总不能让娘家人跟随咱们一样练杂耍吧?”为此,老李头特意买回几米木板,结婚那天,整整齐齐地摆在老梯的铁架子上。
婚礼之后三天,两个窃贼在夜深人静之时偷走了木板,习惯于早起练气功的张大妈下梯不慎,一脚踩空,跌成了瘫痪。
左邻右舍闻讯,纷纷出来谴责老李头作孽,理由是如果他不把木板架上,小偷就不会光顾,张大妈也许会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踩着钢筋下楼,决不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老李头有苦难言,不几日竟忧郁致死。
文/《演讲与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