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给自己松绑

2003-04-29 18:38
大众健康 2003年2期
关键词:北京医院建业泌尿外科

袁 源

北京医院副院长王建业,专注泌尿外科。与心脏外科、神经外科相比,他戏称自己的学科属于“第三世界”,更直接地说;“我们是专做下水道工程的”。

刚刚过了45岁生日的他,似乎还带着稚气,这与他没有太多戒备和遮拦,与他坦率而流畅的做事风格,有相当的关系。尽管他有着诸多的第一,有着让人艳羡的经历,但他的突然发力仍搞得同行们难以望其项背。但是,学者、专家、科室主任、医院领导等等,似乎罗列再多的头衔也改变不了他。他,更像一个大男孩。

王建业从医20年,没搞过别的。大学毕业就进泌尿外科。而且,在这个原本不大的领域,很精心地挑了一个位点——前列腺疾病。1986年,他的协和医科大学研究生的毕业论文是“良性前列腺增生症”。据说,这个课题当年获得中华医学会优秀论文一等奖。1990年,他的瑞士苏黎士大学医学院博士生的研究课题是“前列腺癌的早期诊断”。相得益彰,同样因为出色,论文被认为有相当价值而保存在这所古老大学的图书馆里。

“环境是靠自己创造的”

“人生在世”,一个蘸满了艰辛的字眼。但是从王建业的嘴里出来,滋味全变了。就像当年冲击瑞士联绑奖学金一样,必须是德语或者法语,而且是由瑞士大使馆执考;就像攻读医学博士一样,直接进临床……一件件都是些让人连做梦都不敢太放肆的奢望,而一次一次,似乎阳光总是偏爱在他的身上。

几天前,在王建业的办公室里,突然推门进来个头蛮高的一男一女。是患者的家属,确切的说是刚刚病故者的家属。两张风尘仆仆的脸上写着痛苦。但在王建业的面前,他们的痛苦竟被理智梳理得纹丝不乱。倒是王建业面有愠色:“电话都打破了,你们怎么回事?”听得出,亡者是当天早上突然发生肺动脉栓塞,瞬即去世的。此前大意的家属因为手术非常漂亮,一放心,纷纷撤离北京,回到葫芦岛市去了。

人尽管没了,但是作为子女,他们认定“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他们尊重事实,手术的成功直到此时在他们心里依然是一幅不曾被破坏的图画。“我父亲患的是恶性程度相当高的那种癌,王院长的手术做得那么成功。术后,一家人足足兴奋了6天。尤其是老父亲,因为身体中的定时炸弹连根拔了,一时竟食欲大开。”来人说。

当意外发生之后,王建业的惋惜并不亚于患者的亲属们。尽管当初他一再嘱咐患者“下地走走”,“主要是下肢”……因为老年人本身血液循环就慢,再卧床不动,最容易发生血栓。然而现在再说什么已经晚了。当医生把该做的都做到了,该说的都说到了,最终,家属们就是含着泪水,也只有表示理解和感谢。

就是这样,“环境是靠自己创造的”。医患关系在当前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属于“污染指数”较高的那种。怎么治理,全靠自己。

几天前,一位老年患者在医院医务处闹得不可开交。而且一旦叫上劲儿,就像麻绳越拧越紧。一边要退药,咬定有副作用;一边坚决不退,理由是已经拆盒,且药品售出不退是明文规定。

刚巧王建业走过。他明白,那种恼怒、激烈,不比救火,高压水龙头一开,立刻熄灭。退药?院长也不能出格违规呀;不退?尽管是很好的消炎药,但人的心里既已打成死折,便很难抹平,再做什么解释也是废话。于是,王建业说,这样,我把这盒药买了。虽然开了盒,里面锡纸没开封。话音一落,比高压水龙头还灵。老年患者愕然,“这不行。您又没病,不能让您担着。”王建业说,“我确实需要。这种抗生素是家庭必备药品,而且吃着方便,一次一粒……”事情就是这么怪,真的把钱掏出来的时候,这笔“买卖”老人说什么也不做了。

生活的链条,不就是由一件件琐事穿起来的吗?如果一个人的思维方式不调整,事事攻于心计还不累死。王建业并没有刻意。可能是他的契合点切人的比较直接、准确;也可能是他没有太多的自恃。可以想见一个人如果把与人交往的门槛垒得太高,那么亲和、友善、理解,很多很多好东西即使光顾你的门前,也只能是转个圈,无缘相遇。

难怪,王建业总是“机会赶得好”。出国之前,他已经是北京医院泌尿外科副主任,曾经在几乎是一片老面孔中,他总为30岁的年龄汗颜;当年,瑞士联邦奖学金给中国只有两个名额,有幸让他拿到了;之后,国内泌尿专业终于有了第一位博士;紧接着,他又成了我国第一个回国的医学博士……

回国之后,北京医院诸多领导又是百般呵护,张忠辉院长和张爱莉书记非常懂得专业人才时间的昂贵,“王建业有门诊,会议错开”;可找可不找的事,“别耽误王院长的工夫,太可惜”;当然,他不否认,他的专业达到今天的水平,与各位老前辈的支持和器重是分不开的;最近他的“前列腺规范治疗”,使泌尿外科第一次被列人国家“十五”攻关项目里,课题经费130万。这是我国泌尿外科领域的史无前例……

王建业承认,环境的好坏,一是客观,二是要创造。“没有绝望的生活,只有对生活绝望的人”,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我一天也不能多呆”

“前列腺癌的早期诊断”,这个课题是王建业自己选的。当时,在苏黎土大学,有那么多成就大器的机会,而他却偏偏把自己放到这么一个冷僻、窄小的圈子里。

王建业属于顺从自然,情到真处才流露的那种人。出国前,他没有太具体的考虑。诸如目标、志向等等切都是在接触之后才发生的。

当他置身于另一个国度的泌尿外科,熟悉而陌生的每一项技术,都在暗示他进行对比和自省。人家是怎样的,我们是怎样的;别人为什么这样,我们为什么那样……一路下来他发现,膀胱肿瘤的治疗,肾癌的治疗,结石的治疗等等,尽管我们相对落后一点,但还说得过去。而最让他无法容忍的是前列腺癌的早期诊断——“反差太大了!”

对于一个泌尿外科医生,这种出乎意料,不亚于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那么震惊。人家会有那么多的病人,一周做的手术比我们一年做的都多。临出国前,那么大的北京医院,40张床位的泌尿外科,一年的前列腺癌手术只有三四例,而且都是晚期。那时的治疗根本谈不上根治手术,只能是“去势”(摘取睾丸)。这是男性公民最难以接受的处置。

瑞士期间,王建业有一种越深入,越不安的感觉。结论已经很清楚:前列腺癌的早期诊断在中国几乎是盲点:没有人去投入,没有文献资料,没有临床经验,没有基础研究。这种空白让他不寒而栗。

我国前列腺癌发病率低有一定的客观原因,人种、地域、饮食习惯的差异等等。但是,早期诊断落后是根本的问题。出国之前,王建业最佩服老主任邵鸿勋教授。在他的概念中,邵老有一双神手。他记得那时的癌症病人多是邵老的手摸出来的。没有设备,没有仪器,他老人家摸一下病人的前列腺说“是”,下级医生们就把睾丸切了。他说“不太像”,病人就免去一刀。

直到苏黎士大学,他才知道“PSA”,一种前列腺癌的诊断方法。在此之前,他根本弄不明白,那是干什么用

的。而当时的瑞士,50岁以上男性公民,每年都要进行一次“PSA”检查。可以说,人群筛查只不过是当地早期诊断的热身活动。

筛查之后,有前列腺癌倾向的人的病历被放到医生身边,以便下一步随访。随访中一旦发现有问题,马上进行活检穿刺。再看看人家的穿刺水平,都是在B超引导下的定位技术,完全可以按照医生的意志,想穿哪儿就穿哪儿。一经穿刺活检,病理证实是癌了,紧跟着,便是精确的核磁共振临床分期。这样,下一步的治疗便非常清楚,很有针对性。

王建业真地羡慕极了。这时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挺难堪,“我们的也能叫穿刺么?手摸着前列腺,从会阴部表皮扎进去。基本上是穿不到东西的。说得严重点,恐怕连前列腺的边都碰不到”。

王建业尝到了把自己打翻在地的滋味。他明白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意义,不在于看见了别人,而在于更清楚了自己。所有的这些决定了他的选择。而月-决定了他的超乎寻常的刻苦努力和执意回国的决心。“因为差距太大了,那时的学习真有如饥似渴的感觉”。也正是这样的震动,使他没有其他留学生那种归去来兮的两难决断:“回国。国内这方面的工作急等着我们去做。”

其实,他的心回来得更早。刚到不久,他就把所闻所见和自己的想法写信告诉了科里,提请他们赶快把“PSA”开展起来。先在住院病人中,至少在60岁以上的前列腺肥大病人中开展起来。

1992年7月,他匆匆回国。那时刚刚完成答辩,他等不及正式颁发博土学位证书的那一天,比规定期限提前了两个月。瑞士两年,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天都不想多呆。”

“我特别急,拖不起了,必须马上回去”。当然,“我们一定得赶上他们”——这是真正躁动在他心底的一股滚烫的潜流。

北京医院伸开双臂拥抱了他。“没有北京医院的培养,就没有我王建业的今天”。他为自己选择了环境,反过来环境造就了他。

相比较,有很多留学生,在外面给人家剪老鼠尾巴,做点动物试验。“干吗?真是的!”在王建业看来,你在国外,只是人家的帮工。而你回国把事业开展起来,你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

王建业的思维方式决定了他不会走到死胡同里。或许是因为他不习惯把自己孤立起来的原因。任何时候,他总是置身于一个大环境之中:国家、医院、患者、前辈、同事……因此,他身后的舞台总是那么宽广。事情真的很奇怪,自他回国之后,前列腺癌这种疾病忽忽地往上窜。尤其近三四年,仅北京医院的检出量就增加了15倍左右。

“前列腺癌是唯一可以根治的癌症”

据王建业说,非常经典的教材上有这样的论述:前列腺癌在恶性肿瘤中是惟一可以治愈的癌症。美国一位权威的泌尿外科专家也有类似的结论:采用根治手术可以彻底治愈前列腺癌。

北京医院是国内开展前列腺癌早期诊断比较规模化、系统化的医院。现在,一个个接受了根治手术的病人已经从中受益。术后不要打针,不用吃药,不必放疗,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定期复查就行。

当然,先决条件必须是早期,而且必须是根治手术。晚期,转移之后就没戏了。在此之前,国内因为没有早期诊断,往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凡是找到医院的,都是晚得不能再晚了。骨转移,肺转移,肝转移,全身哪儿都是。那时没有理论研究,没有完整的技术手段。相当一部分病人是发现肺里有了,肝里有了,病理显示是腺癌,于是再回过头来找。往往“灾情泛滥”才想到前列腺。不明不白,很多病人直到“盖棺”也无法“定论”。

那么现在,北京医院在这个病种上,至少已经不比国外落后。为了缩短距离,组建起一套完整的诊断治疗体系,王建业用了10年的时间。

事实上,一个好的医生,知识和技术只是其一。在王建业看来,把握患者心理,并有解决问题的技巧和耐心,同样是医生必备的能力。就好比再美的音乐,最终是要人去欣赏。一套再好的治疗方案,病人说“不”,一切白搭。

真有这样的病人,死活不相信癌症是可以手术根治的。他不相信医院,讳疾忌医,却着迷旁门左道。遇到这样的事,对医生来说,真比看病还麻烦。开始,王建业正面说服,不把瘤子做掉会累及性命的,人家不理;无奈,迂回进攻,从患者的爱人、女儿那儿人手,依然顽固不化;可是时间不等人,王建业只好采取缓兵之计:“能不能让我们给你做定期检查,及时报告监测结果……”

对方总算勉强答应。其实并不奇怪,因为病人迷,医生明。王建业很清楚,时间就像架在患者脖子上的一把利剑,每一分钟都存在累及性命的威胁。因此哪怕是抓住一线松动的机会,他就有与愚昧争夺时间的可能。

何苦来呢?王建业说了4个字:“非常可惜。”在他看来,病人年纪尚轻,而且完全有治愈的条件。但是,由着他的性子瞎折腾,等于是眼睁睁地看着活人往死路上走。

这种得来不易的沟通持续了3个月。病人的情况一步步向恶性发展,瘤子没小,发现有胸水,考虑肺有转移。直到这时,病人松口了,同意交给医院。人为什么非要“见到棺材”才换个明白?最佳治疗时机却已经失去。

王建业两天之后依然为他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术后病人神奇般地恢复;并重新上班。但是,终因贻误战机,癌细胞获得了弥漫扩散的机会,卷土重来。此人尽管觉悟太迟,却也赢得了4年的生存时间。

王建业的这番苦口婆心,在惨痛的代价之后,更显得情真意实。事后,亡者的亲人要用5000元作为4年时间的报答。王建业觉得,怎么能在糊涂上再犯糊涂。很多教训是金钱无法买的。原本属于患者的时间应该更长。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只能怪医学还没有达到不留遗憾的程度。

被科学证实的东西,要最大程度地维护它的尊严。王建业必须正视各种挑战。

“维护病人健全的人格”

前列腺癌根治手术应该说在泌尿外利·手术中是最难的。

比如膀胱切除了,排尿可以接根管子,在肚皮上挂个尿袋,用再造的方式替代功能。但是,前列腺癌的手术不能。前列腺拿掉之后,你要保证病人正常排尿功能,必须解决好尿道与膀胱吻合的技术问题。这其中难就难在,紧靠前列腺的尿道口处是括约肌,相当于控制小便的阀门。这个部位,是术者的必经之路,假如你手下稍有不慎,伤了括约肌,病人将会小便失禁。其结果正常生活将不复存在。反之,你要保守一点,远离括约肌,便难逃脱“姑息养奸”之嫌,癌组织很有可能切不干净。

出国之前,王建业没有根治手术的概念,也不曾见过。巧在他的瑞士导师恰是这方面的高手,基本是万元一失。于是,有名师指点,再加上个人的修行和悟性,让他成就了一套两全其美的手术技巧。用他的行话说,“关键部位,切忌快刀斩乱麻”。

随着现在前列腺癌发病年龄的不断提前,对于医生来说,能够避免术后小便失禁只能算是最起码的要求。要保护病人健全的人格,远远不止这样的水平。保留性功能是不能忽略的新问题。根治手术的目的既然是让生

命存续,那么如果不能恢复原有的生活质量,那么,活着也是有缺陷的生命。

王建业的衡量标准中,好医生很重要的一条是“细致”。他的“细致”包括实施于病人从生理到心理全方位的人性关怀。

中国的封建宦官制度是对人类文明最疯狂的亵渎。但是,因为落后和无奈,直到20世纪90年代,相当一些男性泌尿系统患者,为了摆脱癌症的威胁,不得不接受类似意义的手术。那时医院里的睾丸切除根据的是“内分泌治疗”的理论。因为前列腺本身是生殖器官,它的生长发育、功能的维持主要是靠雄性激素维持。拿掉睾丸,雄性激素没有了,这就等于断了癌细胞的给养。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国内因为没有相应的诊断手段,晚期病人只能采取这种叫做“去势”的手术,以延缓生存期限。

从国外学习回来,王建业对这种手术做了细分。不能为了达到控制病情的目的,便不分青红皂白,“格杀勿论”。对于睾丸中产生和分泌雄性激素的曲细精管,应该毫不留情的剥掉。但是,对于整个器官组织,却没必要无辜受累。

长期以来,我们因为惟恐后患,便干脆来个睾丸、附睾“连锅端”。至于病人心理,一切服从活命原则,只能是不惜代价。但是,能不能在完成“活命”原则的同时,最大程度地降低患者生理、心理的痛苦,这就是医生的自觉自悟。

王建业的做事方式决定他一定是将自己放到病人之中。他对“去势”手术从观念上提出,在治病的同时,不破坏病人完整的人格尊严。从技术上,他采取层层分离,区别对待的做法,把最关键的“瓤”剥掉,达到切断给养的目的;然后再一层一层将小小的器官缝好还原。外型、感官很好。病人心理非常舒服。

就是一个很小的问题,手术名称也随之起了微妙的变化:“切除睾丸”被改称之为“曲细精管剥脱”术。同样,他们在完成前列腺根治手术的时候,也不是一刀切。在切除癌组织的之前,先将主管性功能的神经完好地刹离开,并巧妙地保存下来。当然,手术的难度相应地加大了。

这种细致人微的关怀,它的价值和意义远远超出医学的概念。

什么是好医生?王建业的独到之见:“细致”。这个词在他看来,是与医生的学术、知识水平同样重要的素质。

曾经,有一位首长,已经诊断是肾上腺肿瘤。病理片子摆在那儿。手术时间定在第二天。这是王建业的习惯,越是临近手术,他的为什么似乎越多。这个病人为什么没有什么症状,血压为什么不高;从发病的规律上看,这种病多是女性,40岁左右,体态发胖的。而他偏偏是男性,老年,又很瘦……这些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尽管都不是直接证据,但是,很有必要做进一步排除检查。“有时不能完全相信报告”,这是王建业的经验。结果还真让他言中。病人免于一刀,至今依然很好。

对于医生,你的刀开进去,就要有交代。所以,举刀之际,必须万无一失。这种职业压力使王建业临战之前格外冷静。他先后遇见过两位病人,都是被判定为肾功能丧失,要拿掉肾脏的。这两位患者较年轻,接受手术非常不情愿,

从病人的心理分析,哪怕还有1%的希望,他们盼望医生能创造出100%的奇迹。只有到了灰飞烟灭的时候,方才心死。这点,王建业很清楚。因此,他不会让病人仅有的1%的希望落空。据他分析,像这样的病状,如果还存在其他原因,那就是输尿管堵塞引起的。果真如此,那么疏通之后,肾脏功能完全有恢复的理由。结果,这样的努力如愿了。后来造影显示,病人的泌尿器官跟没做过手术一样。肾脏功能恢复得很好。

当然,细致与大胆并不矛盾。真的看不出,这样一位没有太多豪言壮语的年轻人,关键时刻竟是“拔刀”而上,挺有气概。曾经一位膀胱癌切除后的病人,突然情况不好,血压直线往下掉,转眼舒张压已经是0。输血无济于事,紧跟着呼吸停止,连上手术台都来不及了。

哪有什么洗手的时间呵,王建业“刷刷”地连着套上两双手套。分秒之间,“原地打开”。哗,喷射出来的全是血,至少2000毫升。判断是准确的,病人骶前血管出了问题。这里是静脉丛,王建业有足够的准备应对这种局面。他硬是用物理方法把血止住。然后输血跟上,血压随之上来。据说,当时1尺半长的纱布条,他一气用了32根。术后第3天,开始把纱条一点一点往外抽,足足抽了6天。病人当然是自庆有幸。

王建业的细致与大胆创造的生命奇迹,不胜枚举。人说,细微之处见真情,关键时刻有胆量,这就是王建业。

王建业,1957年生人。现任卫生部北京医院副院长,泌尿外科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1982年毕业于新疆医学院医学系,获学士学位;1986年毕业于中国协和医科大学,获硕士学42;1992年毕业于瑞士苏黎世大学医学院,获医学博士学位。长期从事前列腺疾病的临床与基础研究,并负责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保健工作,曾获第二届中国青年科技奖、中华医学会优秀青年医师奖,1997年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任国际泌尿外科协会常务理事,北京泌尿外科学会副主任委员。2001年承担国家“十五”攻关课题《老年前列腺增生症的规范化》的研究,任该项目首席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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