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
于润波二十多年前毕业于山西医学院。那时,他二十多岁,在系里年龄最小,加之他爱说爱笑,会拉二胡,写得一手好字,所以大家管他叫“小书生”。
大学毕业后,留恋家乡的他毅然回到家乡的怀抱,在丰宁县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后,当同学们再看见他,已难觅往日书生的风采,二十多年岁月的磨砺,使他的脸庞变得黑里透红,胡须变得粗硬,身子变得粗壮,使人不得不感叹岁月的无情。
几年前,有同学到丰宁出差,车在北京怀柔县的大山中蜿蜒而行,两个多小时后爬上山顶。再行走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丰宁。一到丰宁县,同学才发现这是个地处偏远的小县城。他拍着于润波的肩头,发出一阵感慨:“咱们的同学大都分在省会或大城市,你却在这个小县城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不容易啊!”于润波笑了笑,说:“这是我的家乡,不爱,对不住自己的父老乡亲啊!”
于润波先是在县卫生防疫站开始了自己的奋斗历程。二十多年前,丰宁县由于地理位置偏僻,自然环境不佳,农民收入有限,使一些地方病、流行病、传染病严重威胁着人们的健康,甚至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于润波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先是带领防疫科的同行们爬山越岭,逐村逐户地搞各种疾病的疫源调查,给村民讲防治疾病的科普知识。村民高兴地说:“咱山窝窝里竟来了县里的医生讲课,真是稀罕事!”在充分调查了解的基础上,于润波提出了一个大胆设想:咱丰宁县的孩子也要和大城市的孩子享受一样的医疗保健待遇,争取计划免疫率达到国家标准,让世世代代威胁我们孩子健康与生命的地方病、流行病永远成为过去!此时,于润波已肩负县卫生防疫站站长的职务,他凝视着凝集自己心血的县防疫“蓝图”,心说:“于润波啊,于润波,难道你只是个纸上谈兵的站长么?”从此,他早起晚归,甚至经常吃住在防疫站里。他的心血没有白白付出,他的大胆设想最终成为丰宁县卫生防疫工作的一个里程碑:1988年,在以省为单位的计划免疫率审评中,丰宁县达标;1990年,在以县为单位的计划免疫率审评中,丰宁县达标。
1993年,由于工作的需要,于润波调县医院任党支部书记。面对生活并不富裕的广大父老乡亲,他建议医院建立扶贫病房、一日病房、实行“双处方”、“双记帐”、帐目公开的制度,最大可能地减少乡亲们就医治病的负担。这种“鱼水工程”、“形象工程”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并使县医院成为承德市卫生系统十佳“示范窗口”单位。在于润波的心里有一个久久难去的“心病”:县医院作为一县的最大的医院,却只能做一些普通的手术,而对于一些高难度的心外、脑外科的手术却一直不敢问津。许多不幸患了这类疾病的乡亲,不得不翻山越岭向京城跑,一些人半路上就送了命。为了治好自己的“心病”,于润波积极支持帮助医生们外出深造,不断提高医生的理论和技术水平,使医院渐渐培养出一批技术过硬的人才,外科医生马德旺就是其中的一位。1996年,驻丰宁空军某部的一位军官不幸造成严重脑挫裂伤,伤势极为严重,准备派飞机送往北京抢救。马德旺检查完病情,肯定地说:“送北京要耽误一二个小时,他的病一分一秒也耽误不得,否则,就会丧失生命!”驻军领导疑惑地问:“你们的技术能行?”马德旺果断地回答:“我会尽医生的职责,尽最大努力抢救患者的生命!”驻军领导同意了县医院的手术方案。几小时后,这位军官终于死里逃生。闻讯赶来的军官家属激动地说:“小县城能做大手术,了不得!谢谢您,马医生!”军官获得了第二次生命,而塞北小城丰宁县则在自己的县史上又立下了一个里程碑:丰宁县于1996年第一次开展了颅脑外科手术。后来,马德旺抢救这位军官的事迹在报上作了登载。于润波高兴极了,他说:“有马德旺这样的医生,咱乡亲看大病也不用往外跑了。这样的医生越多越好!”
于润波时刻关心知识分子的疾苦。当他了解到医院的一些高级知识分子至今没有住房,不得不自荐到外地大医院高薪就职的情况后,他愁得坐卧不安。当家人最愁的是钱。当于润波千辛万苦筹集了盖住宅楼的经费后,他立了一个规矩:盖楼的一切支出均由我一个人审批,否则,你也批,我也批,钱花得就快了,楼房就盖不成了。我必须立下军令状:我挥霍了钱财,领导撤我的职。但是,如果我发现谁糟蹋贪污了盖房的钱财,我绝不饶他!真让人难以相信,1.02万平方米的楼房,五月动工,十月竣工,职工很快就住进了楼房,并获得全县建筑行业优良工程评比第二名。他指挥下的这种建房速度、建房质量,在县城又成为美谈。
辛勤的耕耘换来了丰硕的成果。现为县卫生局局长、党委书记的于润波多次被省卫生厅、市卫生局评为先进个人,五次被市政府记二等功,连续被县委、县政府记功和表彰。望着他那黝黑的脸庞、粗硬的胡茬、粗壮的身体,让人更加感慨万千:“不光是岁月的磨砺使当年的‘小书生变了模样,也有他在故乡的土地上耗费心血太多,才使当年的‘小书生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