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 露
一年前已是桂花飘香的9月,我才从昆明的家中回到了成都。躺在卧铺上眺望窗外跳动的景物,我知道离成都越来越近,心中却一点底也没有。
在成都读大学的时候,我还算个优秀学生,现在同学们大都走上工作岗位,而我可以说一无所有:学校档案没提,党员组织关系没转,没有工作、房子。临别时母亲对我说:“不行就回来。”但生来就倔强的我已下决心在成都立足。
要立足首先要找处住房,我从同学那里借了辆自行车满街逛,最后在城市的东边找了一套二居的房子。正巧好友洁打来电话,她在电台上班也在找住房,于是我和洁租下了这套房子。
房子找到了而工作依然无着落,到了第二个星期,老师说省电视台有个节目,我可以去到那儿试试干上一段时间。第二天看了那一叠写满“光辉历史”的材料,新闻部领导安排我进了《晚间报道》节目组。
刚开始的工作是看书报加深业务学习,或者跟着“老前辈”出去采访,背电池拿照明灯。后来我开始出镜采访了,虽然只有侧面但总算露了“半个脸”。也有不顺的时候,可能我的“慧根”不够,面对编辑机上的“按纽们”实在无法操纵自如,老师一声令下我便退居了二线。
不过,“英雄还是有用武之地”的,一天拍完新闻回台后找不到播音员,在场的所有人都试了一圈最后让我也试试“一试敲定”,于是我开始给我们节目配口播了。
成都的上空永远是分不清四季的灰濛濛一片,不鲜明犹如我的心情。说不清楚是喜还是忧。直觉告诉我存在于心中的自信和坚强一点点的被吞噬,现实中我还是个漂泊的人,离心中梦想的海岸越发远了。于是,我决定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一下境遇。
1996年9月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参加了现在单位的考试,没想到一路过关斩将,直到12月份最后一轮面试,我才知道我要去的单位在省委,后来便在《党建内参》当了一名记者兼编辑。
告别了话筒和摄像机,操起了笔杆和直尺,人生有时真的好有意思。我从未想过会当一名文字工作者,刚到时还真有点不适应。每天坐在办公室看报编稿,有时嗓子痒痒也时不时哼上几首歌,可能工作了几个月后我才进入了角色。机关工作要庄重、严谨,工作一年了,性格多多少少有点变化,不爱出去参加party了,也不像以前那样一到周末就出去玩。多数时候呆在家里听音乐、看书、看电视。每天上班下班,混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正如都市里所有人一样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年少的轻狂渐渐地抹去,我知道每一个角色的真实生活都是平淡的。
1997年7月,我收到了中国新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那意味着我可以到从小就向往的北京了,9月又是桂花飘香的季节,我依然在南方的这座城市,我希望选择是正确的。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我只想对那些同我一样刚走上工作岗位的朋友们说一句:“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杨光摘自《女性研究》1998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