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爽 赵彩婧
金色蔷薇园永远是火红的夏天。在当代中国诗坛普遍风行淡而无味的“脱骨扒鸡”时,我们呼唤精神钙质;在伪诗人们连篇累牍地炮制梦呓时,我们追求神奇的想像力;在学院派“诗人”互相鼓噪吹嘘着他们的文字游戏时,我们渴望真正的诗歌创新;我们反对无病呻吟、风花雪月、故弄玄虚,也反对幼儿园儿歌式的浅显直白,口号式的粗鄙乏味……我们的金色蔷薇园对无限的想像力、敏感细腻的笔触、独立的人格勇气、再现生存真实的篇章开放……
探险
文/阿驼
还有哪些险境没有探过
我们探险队整装待发
蝙蝠横飞的僵尸古墓
巨龙腾跃的峡谷峻岭
蛇虫出没的热带丛林
白骨为笛的荒漠戈壁
冰封雪冻的南极北极
以及悬于我们头顶星空的
两枚硕大的金币和镍币
对于太阳般的金子
和月光般的银子
我们也并不道貌岸然地拒斥
相反,那眩目的光泽
足以让我们心醉神迷
我们的探险既然有益人类
人类当然也会投桃报李
烟草商不放弃每个广告机会
皮革商也趁机兜售他们的毛皮
我们使用的每件旅行用具
都在商人虎视眈眈的射程里
探险家和商人皆大欢喜
灵魂和科学在金钱丁当中交易
只有地球在轻轻哭泣
这广袤行星已无处女之地
有时我们也想说声对不起
但看在巨款上面只能得罪
科学从来是走走过场
重要的是我们要在那里
留下一堆垃圾
我们对金钱的性欲
像吃了春药一样暴涨
食欲也如同山洪势不可挡
天上飞的除飞机都吃
地上跑的除火车都落入肚肠
我们当然也害怕资源枯竭
但我们已作好最坏的准备
天上飞的吃完了
地上跑的吃完了
我们就吃火车炒飞机
这广袤的宇宙
还有哪些险境可供我们一探
丛林、峡谷、荒漠、极地、外星
待到所有的宇宙空间
都被我们这些探险家
一探而尽
(像酒鬼面对酒精一饮而尽)
我们就准备探我们遗留的
那一堆堆闪光的垃圾
冰熊的幻想
文/骆爽
经过一个漫长的冬眠
在春暖花开的日子
我又开始为你们人类
进行生存表演
作揖,转圈,讨食
你们哈哈大笑
将面包渣和塑料袋
一起施舍进我的胃
对此我无话可说
因为这是在你们的动物园
在我的词典上
动物园是一个
我们熊兄虎弟看你们
这些长着两条腿的
动物表演的地方
我只是偶尔在黑夜
在夜阑更深之时
想起我的故乡
北方遥远的冰天雪地
我有时也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见冰川纪再度来临
覆盖全部的地球
那时人类像恐龙一样
在饥寒交迫中
纷纷倒毙
但不要灭绝
成为地球上最宝贵的
珍稀物种
而我们冰熊家族
也当一回万物的灵长
主宰整个地球在
星光迷茫的月夜
我们冰熊狞猎队
踏着冰原出发
也用一些铁笼
捕获残存的人类
送到我们的动物园
让他们为我们表演
我们也会在周末
带着我们的孩子
那些熊宝宝、熊娃娃
来动物园看两脚的人类
以及别的什么动物
诸如马来膜、美洲豹
还有非洲的黑犀牛
我会指着正
在作揖乞食的人类
对我的熊宝宝解释说:
“看!那种动物叫人类!”
我们也会在人馆外
挂一个说明牌——
人,灵长类动物
分布在五大洲
肉酸但可食
皮可制革
我甚至还会装模作样
在关人的栅栏上
再挂一个警告牌——
禁止投打喂食
违者予以罚款
随后我看见
我们的冰熊同胞们
我们的熊宝宝、熊娃娃们
把面包渣、塑料袋、玻璃球
以及他们舍得扔下的一切东西
像暴雨一样扔下
施舍进人类的胃里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我无聊得难受
想寻点开心
也加入投掷的队伍
哈哈大笑
飞过天空
文/孙昌建
很多故事都有鸟的翅膀
投下影子在我滑翔的心中
羽毛渐渐美丽丰润
从小培养对树枝的憧憬
反复被一块天空感动
却不知自己的角色
扮演的痕迹是否过重
渴望飞翔这毫无疑问
甚至连停栖也成了一种运动
尤其是停栖在一场雨中
角色有种微微美丽的脸红
看一滴雨从有到无
看一只鸟飞过天空
不仅仅是眼睛感到了梦幻
而很多时候是面对镜子
在玻璃的天空中熟读自由
虽然鸟的翅膀依然向东向东
你又是什么雨或者风
风雨中总是重复的感动和被感动
停栖飞翔一次次夜的俯冲
最后成为倒叙的故事
让一只鸟回头是容易的
让一只鸟回家除非没有天空
爱情日记
文/吴文尚
我听到爱情破碎的声音
像一个女人掷下
一只精美的瓷器
傍晚,我一生的黑暗
抑扬顿挫地穿过燕园
那两枚冬天里的松籽
曾在快四慢三狐步中相遇
终于未能发芽开花
爱情已像纸房子一样
随风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