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 珊
热恋,不识烟鬼真面目
遥想15年前,我当姑娘时就十分讨厌烟草味。我曾私下发誓,也曾对女友透露,更曾在征婚启事上坦言:找对象,一定要找个不吸烟的。宁肯其他条件迁就,这个录取最低分数线不能再降低。
经姐牵红线,我结识了外地一个刚大学毕业走上中学讲台的年轻教师。几个回合下来,他就把我俘虏了。当然,我没有被爱情光环耀花眼、冲昏脑,也没有被他口才所迷惑,我大睁的眼睛似雷达搜索他的弱点,挑剔他的毛病,除发现他有点土气、不讲卫生外,没有发现他有吸烟这个男人的通病。凭女性的心细,我特意留意过他的左手中指,似乎不见因烟熏而发黄的痕迹。我暗设圈套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他:“男人吸烟有风度,你怎么不尝试一下?”当时他一怔,马上答道:“吸烟乃不良嗜好,它表现不了也代表不了男人的庇度。”合格的未婚夫!
蜜月,夫君“坦白”吸烟史
大概是要衣锦还乡,1982年秋我俩去区政府领到进“围城”的门票。夫君执意要回乡下老家度蜜月。
一进村头,我便有一个“重大”发现:此处梯田层层种的大部是烟草,男公民们无一例外嘴里叼着烟。更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我夫君在礼让村民吸烟时,自己竟也吸上了,且动作娴熟。是入乡随俗逢场做戏,还是旧病复发本性重现?凭直觉,我认为他对吸烟绝对是行家里手。饭后漫步村外,我阴沉着脸半晌无语。丈夫立刻诊断出我的心病,看着再无法瞒下去,便不打自招。一席“坦白”听得我目瞪口呆,顿时有了上当受骗感觉。想不到丈夫早已“自学成才”,且做假手段这么高明,恋爱时伪装得天衣无缝水波不兴,现在狐狸露出尾巴,他露出了真面目。
呜呼,蜜月我就尝到了苦涩的香烟味,悔之晚矣!
舌战,发生在餐桌卧室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丈夫吸烟恶习并非晚期癌症,我一定扎紧篱笆,管好他这只“羊”。
蜜月结束,我苦思冥想,该如何戒掉丈夫积重难返的烟瘾。我决定先来软的一手:每天下班后,在家里迎着他喷发的“毒气”,我列举强有力的证据历数香烟之罪状,如每支烟产生5亿微粒烟雾,包含着近千种有害成分,如一氧化碳、尼古丁、烟焦油、胺类、酚类、烷烃、烯烃、氰化物、重金属元素等,每吸一支烟寿命缩短5分30秒,嗜烟者平均减少寿命7年左右;一丁点尼古丁毒死一头牛,每隔13秒世界上就有一个烟民死于吸烟导致的疾病。我的结论是:吸烟是燃烧生命,是慢性自杀,是白色瘟疫:是带有麻醉剂的屠刀,“可亲可近”的白骨精!
谁知丈夫听罢哈哈大笑,对我的“直谏”不屑一听,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立马给我来个针尖对麦芒:说什么烟有过更有功。它寄情助兴,解乏提神,渲染氛围,排遣无聊,在社会生活中起着微妙又巨大的作用等等。真是水来土挡,兵来将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戒烟的理由总是相似的。而不戒烟的原因却各不相同。丈夫就是这样听不进我的逆耳忠言,就是这样无理搅三分,极力鼓吹“吸烟有理论”,处处与我唱对台戏。这样的辩论已属家常便饭,司空见惯,往往从清晨至深夜,从客厅至卧室,唇枪舌剑,“烽火狼烟”,马拉松“战事”不断。智者苏格拉底早有名言:辩论可以使人接近真理。可我们的辩论却越辩越南辕北辙离谱跑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