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 速
看了《读书》一九九五年第三期上刘心武《“大院”里的孩子们》,想到当代文化园地已经诞生的一个个“群属部落”,诸如“右派”、“知青”、“老三届”等等。这些群属部落正在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怀旧,于是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历史情怀,可以在过往位置上,或深沉或不深沉地寄寓自己的忧思。由于时空距离的逐渐拉大,也就使他们的群属位置具备了某种审美意味。
但是,那些没有被推上历史浪头的人们呢?比如老三届之后的一批?也许由于我自己年龄的“群属”性,就常为我们这批人的“群属部落”位置感到困惑。在以往那个狰狞的背景上,他们既不可能受到直接冲击,也没有能力去冲击别人(不包括家庭、亲人的牵连),既不是矛也不是盾,由此注定了刀光剑影中的隐匿性和自在性。他们从进小学就遇上了停课,等正式“开课”时已成大人,这中间除了背语录就是抄社论、唱样板戏,连一场正式的考试也没经过,由此奠定了他们的文化基础。等到有一天,成人了,突然发现前前后后的大哥小妹(后边的该是那些潇洒的“后现代”了)全都进入了历史的位置,正在安全地哭泣或微笑,唯独自己无“根”可寻,便凄惶自怜起来:我们到底算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