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诚
在澳洲读到王蒙先生在今年第五期《读书》上发表的《头朝下漫议》,觉得作者提出了一个十分有意义的问题。我对整篇文章的观点完全赞同,但对其中列举的有的事例有些看法,主要是觉得有些话(如那位老太太所说的话)不必求之过深,因为喜剧免不了要有些夸张扭曲的成份。
在澳洲生活了好一阵,对这里的politicalcorrectness(政治上正确)颇有感受,比如不能说non-English(非英语),而要说Lan-guageotherthanEng1ish(除英语之外的语言)以避种族、文化歧视之嫌。议会讨论把下水道的盖子由manhole改称为accesshole,以避性别歧视之嫌,等等。大多数澳洲人认为这些只是政客们的文字游戏,对增进种族平等、性别平等并无补益。由此我想到“大鼻子”以及“忘到爪哇国了”这类说法,是不是都要改正过来呢?其实,只要我们在正式场合不说“大鼻子”而称“外国人”或“国际友人”大概也就足够了。所谓po1iticalcorrectness总让人想起“站稳政治立场”和“屁股坐哪边”的提法。至于龙的传人唱“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与纳粹唱“蓝眼睛金头发白皮肤”毕竟不是一回事,而且挑出一句歌词而不看整首歌的内容,也有些片面。那位澳洲汉学家不以为然,大概不止是因为他的汉学研究得不够深透吧。
假如我们对相声中的话求之过深,是不是会走到po1iticalcor-rectness这方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