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梦

［德］威廉·恩斯特　许胜光

既然豁出去准备坐10年牢，总得弄它个美梦来做做，约翰尼早就盘算好这一切，甘愿冒这样一次风险。这笔30万美元现款就是花了整整6个星期精心策划，从银行解款员那里劫得的。约翰尼做梦也在盼望有朝一日这笔钱能安安稳稳地归他所有。他心里清楚，一旦案发等着他的将是什么后果。然而，他心里有个声音就对自己说:“约翰尼，你可是30岁的人了，就是再混10年也难成什么气候。可要是干上这一回，豁上10年牢，他娘的不就能稳稳当当事他一辈子清福?!”现在，他到底干成了。

这个如意算盘可不能只是个美丽的错误。人可以被抓被关，钱却万万不能落入警方之手。进了牢房，心里没有个想头，这漫长的日子可不好打发。

约翰尼挖空心思前后左右想妥了这一切的一切。

约翰尼在城外物色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地，挖了个很深的洞，把经过防腐处理的钞票密封好严严实实地掩埋起来，又把地面伪装得跟原先一样没有一点人为的痕迹。他也不画一张便于日后辨认方位的示意草图，因为他深信自己的记忆力非常靠得住。

回到城里，约翰尼找了间简陋的旅馆房间，进门往床上一躺便狠抽起烟来。此刻他倒巴望警察早点来抓他，反正早晚逃不脱这一天。早一天进去反到可早一天出狱。

警察果然来了，约翰尼迟缓地直起身来举起双手。警察搜去了他的武器，给他上了手铐，又忙乎着检查他的房间。约翰尼暗自笑他们多此一举。警察白忙一阵冲着他问:

“说!赃款到底藏在哪儿?”

约翰尼耸耸肩回答:“扔在半道上了。”

这种供词当然不会令警察满意，他们接下去就不会客气了。约翰尼始终咬紧牙关没吐露半点真情。一切都照他预先计划的那样发展着。

警方审得不耐烦了就将他往司法部门一推了之。

检察官说:“这案子判10年是少不了的，这可是一段很长的日子噢。但我也许能帮助您:您告诉我把钱藏在哪儿，我就少判您几年。”

约翰尼仍没说出藏钱的地方。他把一切都寄托于将来。他明白，一般只要服满刑期，事情往往会不了了之。检察官拿他没办法就对他说:“那好吧，既然不肯交代我就让您尝尝10年官司的滋味，直到那该死的最后一天。”

一周后判决下来了，果然是10年徒刑。约翰尼也不抗诉，连他的辩护律师要替他上诉他也不让。

于是，约翰尼开始了漫长的等待。10年意味着有8个365天外加2个366天。他的梦想在支持他坚持到底。他还是个模范犯人。10年的漫长岁月终于过去了。一天清晨监狱的大门打开了，他自由了。约翰尼先晃悠着并不去取钱，直到他确信肯定没有人监视，他方租了辆车上路。

快到目的地时他下了车，他打算徒步走完这最后一段路。但就在这时，他呆住了。前面不远处是一堵长长的高墙，墙内是一排排带有栅栏窗户的建筑物，四周还有高高耸立的瞭望塔。原先的那片荒草野地已不复存在。约翰尼顿时傻了眼。

一位过路老人问他:“先生，有什么不对劲吗?”

约翰尼四下张望了一下说:“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里可不是这副模样啊!”

“噢，是这么回事，”老先生不屑一顾地解释，“这些建筑是三年前奠的基，一周前刚落成典礼。国家不是狱牢不够用嘛。”

约翰尼闭上了眼睛……是啊，这钱可真永久地“万无一失”了，可这10年……

(范海燕摘自《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