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海伦·哈里斯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香蕉在印度人的生活里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当初,我感到香蕉不过是一种有趣的果实,风趣的明信片上印着黑猩猩吃香蕉的画景。我小时候认为香蕉十分平常,只知道它是热带植物(因此很昂贵),形状并不雅观。英国的母亲们对香蕉可不客气:它们把它切成薄片,与牛奶和食糖混合、捣烂,再铺上牛奶糊和成泥状的甜食。
印度人对香蕉的态度却迥然不同,他们似乎比我要严肃认真一些。在他们看来,香蕉非常尊贵,简直就是“生活的支柱”。
印度人说:“我们只有学会了不把香蕉皮丢在街上,印度这个民族才会向前发展。”香蕉成了衡量社会进步的尺度,成了对于民族道德状况的估价!象这样的例子俯拾皆是,香蕉的意义和重要性远远超出了它自身的价值。
他们说:“感冒的时候别吃香蕉。香蕉性冷,它的肉质白嫩、松软,食后有凉感。因此,已经感冒的人再吃香蕉对身体是不利的,它会使症状加剧。”
“我最喜欢吃香蕉,每天必须吃一个。要是没有香蕉,唉!”一个印度朋友对我说。看来他真相信,喜爱香蕉离善就近一些,而离恶就远一些。
在印度,香蕉是穷人的水果,因为它便宜。但这毫无贬低香蕉的意思,相反它的地位还提高了。
它是人民的果实。在小镇的街上可以看见这样的标语:“香蕉——人民的果实。”我甚至这样遐想:假如印度政党能把自己的命运与荣耀的香蕉联系起来,它一定能取得成功。
一旦你明白了香蕉在印度人精神上的意义,当然也就会懂得它在日常生活中、在物质上的重要性了。在印度,香蕉比比皆是。我去了印度南部,看见大片大片的香蕉树林在阳光照耀下,生长茂盛。在卡纳塔卡邦,香蕉分两种:“传统香蕉”和“小型香蕉”。传统香蕉是运往欧洲的,它形长,灰白微甜,食后易眠;小型香蕉则粗短,味甜,都在市场上出售,一束束象人的手指似的。在卡拉拉邦,除了有“传统香蕉”或称“欧洲香蕉”外,有一种“大蕉”,它因纤维多而坚韧,是用来“咀嚼”的香蕉,种在菜园的四周。它既可生吃,又可煮熟吃;柔软,色黄(似病态),剥皮后放在盘里用刀叉食用。
我当然也看到了香蕉副产品的重要性:在整个印度南部,人们是连宽大的香蕉叶都要吃得一干二净的。印度人在日常谈话中,经常提到香蕉,正如英国人嘴上经常说到苹果一样。
这就是我对“印度人与香蕉”的所见所闻。可是当我向一位印度朋友谈及我的见解时,他却带着不屑一顾的口吻笑我,说:“你还什么都不明白呢!”的确,关于“印度人与香蕉”,我还了解甚少。
(刘荣跃摘自《世界博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