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庆宗
谈起爱滋病来,迈伦·埃萨斯好像是中了疯魔一般,这样表现的效果确是有些离奇。他是一个态度温和而且稳重的46岁人,头上有一丛厚发盖满前额同耳根·使他看来有些孩子气。其实他是一位微生物学家,而且又是哈佛大学四位研究员之一,这四位人员在一种绝非寻常的同心协力的工作中,成为世界上寻求爱滋病治疗方法的最前线的战士。
他同15位研究同僚协作,来检验从爱滋病病人抽出的血液样品和辨认两种不同型的蛋白质分子的精确结构——一种分子是导致爱滋病的病毒的外壳,另一种分子又名抗体,可以寄附在病毒身上并对它进行攻击,使之解除毒性。
他列于爱滋病病人的命运以及社会本身感到非常焦虑。
他说:“疾病控制中心已经尽力向民众启示,但是不愿发出过分的警告。”“据我们已经知道,爱滋病病毒并不单是一种,而是几十种,因为它的突变速度比较其他病毒高出一百倍,所以制造一项疫苗是一件极端困难的事情。它不但出现在血液及精液内,而且在神经组织、阴部分泌,甚至在口涎及眼泪内,虽然后二者还未有可以作为传染媒介的证据。”
埃萨斯相信爱滋病的危害,远远超出同性恋的男性及用不洁净的针注射药物入血管内的人。他说:“在扎伊尔、赞比亚同卢旺达,它正在异性性生活中迅速地蔓延。在卢旺达,感染爱滋病的女人数日与男人相等,而染病的妇女正在产生染病的婴儿”。“简言之,爱滋病很显明地对全人类是一个严重的威胁。”
并非所有研究人员都象埃萨斯一样,对于将来抱着一种惊恐态度。不过,爱滋病患者百分之八十以上在两年内就会死去,蔓延率比以前更为加速。1985年约有8000美国人感染此病,1986年内有15000人可能得到同样的诊断,到1 987年可能再翻一番。
这种统计数字使埃萨斯在内的四位爱滋病研究人员惊醒起来,这四人都是哈佛大学的教授,除了埃萨斯是微生物学家之外,有肿瘤学家兼血液学家杰·格鲁曼、病毒学家马·赫什及分子遗传学家戚·夏素亭。夏索亭毫不谦虚地说“象我们四位这样的独立研究人员如此合作,实在是一件非常的成就。”国家癌病研究院的爱滋病研究计划主持人罗伯特·盖洛对于上面的话表示赞同。关于这波士顿四君子,他说:“在生物医学世界上,我还未闻有象这样的事情,这四个人交又合作比我们所知道的任何团体更有效力”。
身高腿长的格鲁曼——他虽然是早秃头、少白发,但年纪不过34岁,而且有运动员的身材——很喜悦地问候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病人说:“嗨!布拉德,你怎么啦?”布拉德谨慎地说:“斑点已经退掉一些,但是我的咳嗽仍然很可怕,有些晚上我的体温一直在升高。”这些斑点和咳嗽是由于一种病名叫卡波西肉瘤引起的,以前这是一种稀有的癌病型,现在已经传染到所有爱滋病人的三分之一以上,使皮肤发生紫色伤口,并侵入肺部及其他器官。
布拉德是国家癌病研究所资助试用苏拉明药品的对象的一名。苏拉明已经用于治疗原生动物血内的寄生虫,亦可以抑制爱滋病病毒,虽然还未有治疗功能,但是研究人员认为可以替病人争取到一些宝贵时问。
爱滋病病毒进入人体血流内,就被一种特别型的白细胞所吸引,这种特型白细胞一如其他白细胞是人类免疫系统的一部分,使人体抵抗传染。但是爱滋病毒能侵入这种白细胞,并最后置之死地。当这种白细胞声响全寂时,免疫系统亦失去功能。爱滋病死亡率一半以上是由于一种伤寒症,五分之一由于卡波西肉瘤,少数由于其他病毒、细菌、真菌及寄生虫的侵染。
多数的爱滋病人虽然能造出抗体,却仍然感染病症。这是什么缘故?这就是爱滋病研究的最重要问题之一。
一个解答或者已经由格鲁曼与埃萨斯的合作所提出了,他们已经找出来两种同爱滋瘸有关的抗休:一种可以使病毒不造成危害,另一种则仍能危害,原因尚不可理解。格鲁曼发明一种血液分析,用来辨出显然能抵抗疾病的抗体。
赫什年46岁,是一个说话柔和性格低调的人,他是麻省综合医院病毒研究实验室的主任,他又是国家癌病研究所的两项爱滋病研究补助金的主要调查研究者。
赫什的一个病人名叫佩里,是一位英俊的青年男人,他患有爱滋病的各种病征,如夜汗、咳嗽、疲倦、体重减轻等,但是最难于治疗的是精神方面,他说:“近来我的记忆力非常不好,连昨天我做了什么事都记不清了。”
许多爱滋病人已经发生严重痴呆病状如口齿不清、记忆力丧失及精神变态等。
一年以前,赫什因鉴于在甚至比较轻微的爱滋病人中,有患神经退化者,开始怀疑病毒可能侵入并破坏神经细胞,他决定在病人的脊髓液以及从活组织检查,或在已死去的病人的神经及脑部组织样品中寻找病毒。几个月前,赫什以及另外八个人报告说,他们果然在有神经病征的25位病人中的17人大脑脊髓液、脊髓或脑部细胞内找到了病毒。而在另一群无这种病征的11个病人中,砌找不到病毒。
赫什认为,神经细胞被侵入是“有关爱滋病的最不吉祥的问题之一”。
这四个人不但希望,而且相信世界性的科学研究,可以将人类从一个非常可怕潜在的疫病中拯救出来。夏素亭希望多种更有效的药品,在明年就可以广泛地使用。埃萨斯直率地说:“制造一种疫茁抵抗爱滋病已经在我们掌握中了。需要多少时间全靠联邦官员在试验药品后发给何种许可,以及发给阿种财政补助,假如他们肯全力资助,我们可以在三、五年内制出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