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新生

【柬】韩才河　彭　晖

这一天，是金边财主达乌德·桑巴家双喜临门的日子。财主夫妇的独生子拉乌德在法国15年学成归来，今天又是他订婚的吉日。至亲好友纷纷前来祝贺，着实热闹一番。老夫妻满心欢喜，可是拉乌德却另有想法，他对未婚妻堤莉小姐并不了解，更谈不上有感情，这样包办的婚姻能有好结果吗?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安稳，直到天快亮时才入睡。次日早晨，他来到庄园后面的一片菜地里散步，遇到了青梅竹马的好友、漂亮的姑娘加丽娅。

加丽娅与其父乔姆相依为命，过着穷苦的日子，15年来，租桑巴家的田，靠种菜度日。由于父女勤劳操作，菜园被拾掇得井井有条，生机勃勃。乔姆大叔很勤恳，但贪杯。他为人老实，却又近乎糊涂。他喜欢女儿长得水灵标致，却又为女儿的前途忧心忡忡。因此，乔姆大叔想及早把女儿的婚事办了，好了却一桩心事。就在昨天，他提出要女儿与勇侄成亲。加丽娅坚决反对嫁给那“酒鬼”。老人说:“勇是个好人，身体结实，又很会赚钱，他经常送东西给我们。喝点酒算什么，这跟抽烟一样，是男子的习惯嘛!”但加丽娅说:“既然他身体强壮，为什么没有个正当的工作?他整天抽烟、喝酒、打牌，还结交些不三不四的人，张嘴就爱吹牛。一提起他，我就讨厌，请您老人家以后再也不要跟我提起他了。”加丽娅心烦意乱，一夜没有睡安稳，天一亮便到菜园干活，不期遇见了拉乌德。

拉乌德发现加丽娅比过去更漂亮，他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加丽娅。她很有分寸地说:“请不要取笑我，我不过是个种菜人的女儿罢了。”“种菜人的女儿又怎么样?我不在乎。加丽娅，今后让我们仍以朋友相处吧!今后我常来这儿玩可以吗?”“这块地是您家的，您要来难道我能不同意吗?”拉乌德很认真地说:“这块地虽然是我家的，但是由你家来租种，因此这个菜园应该属于你家，不管谁想来，都要事前征得你的同意才行呀!”“您是先生，我是奴仆，我怎么敢禁止!”“加丽娅，你别总是先生先生的叫我。让我们仍和小时候一样兄妹相称好吗?”“不，先生，我该回去给父亲做饭了。”

加丽娅的美丽、温存和机灵使拉乌德精神振奋起来。从此，他经常往菜园跑，有时帮姑娘浇地，有时帮姑娘捉虫、松土……休息时，他常常把在法国的见闻讲给姑娘听。开始，姑娘对他存有戒心，保持一定的距离。日子久了，觉得他还和小时候一样和蔼可亲，平等待人，并无主仆的界限，也就随便了。乔姆大叔见他们常在一起，倒也不在意，只是把拉乌德作为少爷看待。

有一次，拉乌德对加丽娅说:“我从法国回来，觉得家里毫无变化，只有这菜园越来越兴旺。特别是和你在一起，无论干什么我都感到新鲜、快乐。”“时间一长您就会讨厌这个菜园的。也会讨厌我。”“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好了，休息一会儿吧，您该累了，先生!”拉乌德放下手里的工具，拉着加丽娅的手跑到田边空地上，然后自己躺在地上，拉加丽娅坐在身边。他说:“为什么你总是先生先生的，难道你忘了我们小时候一直是以兄妹相称的吗?加丽娅妹妹。”

这时，勇两手提着东西闯进园中，拉乌德坐起来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我叫勇，来给大叔送酒和吃的。”“爸爸不在家。”加丽娅厌恶地答道。“既然不在家，交给妹妹也一样。”他放下东西就要走。“请拿回去，以后不要再找我爸爸喝酒了!”勇很恼怒，但在少爷面前不得不陪笑退了出去。“他是谁?”拉乌德问加丽娅。“是我的堂兄，他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老来找我爸爸喝酒。”

加丽娅怕拉乌德在地上坐久了着凉，叫他起来。“那你得叫我一声哥哥……妹妹，你就是我的意中人。”“先生，若真爱我，请您不要再把‘爱你两个字用到别的姑娘身上。要知道，加丽娅一生只能有一次爱情!”“哥的爱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拉乌德情不自禁地拥抱了加丽娅，紧紧地亲吻着她。

有一天，乔姆大叔刚上街，忽然下起大雨，他赶回家换衣服时，听见加丽娅屋里有说话声。她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加丽娅，哥太爱你了!”“我已经是您的人了。可我很担心，您以后会抛弃我吗?”“难道你还怀疑我对你的情意吗?”老人听到这里，眼前发黑，跌坐在地上。里屋的一对忽然听到外屋有响声，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加丽娅拉着拉乌德的手走出房门，扶起了老人，并双手合十跪在老人面前:“爸爸，好爸爸，女儿错了!”拉乌德也说:“爸爸，请原谅我吧!”“好啊!拉乌德先生，你竟然偷偷地跑到我女儿屋里，还叫我爸爸……”“爸爸，您真的不能原谅我们吗?”加丽娅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乔姆大叔只是摇头叹息。过了很久，他才叫他们起来，并对加丽娅说:“你真是太不懂事了，现在叫我怎么办?灾难就要降临了!”“爸爸，这都是我的过错。”拉乌德说:“我这就去和母亲说，让她把堤莉小姐的亲事退掉，我要娶加丽娅做妻子。”“拉乌德先生，我不怪您，只怪我们穷人的命太苦，您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太太。

如果太太知道了，我怕真要活不成了。”“那怎么会呢?我爱谁，要和谁结婚，这是我自己的事，难道妈妈会强迫我一定要跟堤莉结婚吗?”“先生，您从小在国外读书，j

不了解您母亲，她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象我们这样的穷人她根本看不起，怎么会同意呢?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求您一件事，一定不要告诉太太。如果她知道了，我和加丽娅就活不成了!”

拉乌德虽然仍疑惑不解，但不敢伤老人的心，只得答应照办。从此，拉乌德和加丽娅偷偷地过起了夫妻生活。

一年后，加丽娅生下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女儿。这对未公开的夫妇，把幼女看作是他们永恒爱情的象征，他们——包括乔姆大叔在内——对神仙的恩赐感恩不尽。从此，加丽娅的小屋充满快乐，他们幻想着未来……

一天，拉乌德因必须到磅逊港办事，暂时离开了加丽娅及他心爱的女儿。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丽娅和拉乌德生孩子的消息很快便传到财主太太索塔的耳朵里。她暴跳如雷，顿足捶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她不听丈夫的劝告，怒气冲冲地来到乔姆老汉家，双手叉腰，连连跺脚:“乔姆老糊涂，你们也不拿镜子好好照照，象你们这种出身低贱之辈，也想和我们的少爷匹配吗?还有你这坏女人，竟勾引起我的儿子来……”

加丽娅气得热血上涌，痛苦极了，但仍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双手合十向这个女人哀求道:“我从来没有想当高贵的夫人。但是太太，请您相信我是真诚地爱拉乌德先生的。只要允许我爱他，我不想改变我做仆人的地位……”“既然你说爱他，就要为拉乌德的前程着想。只要你不再勾引他，我可以用5000瑞尔把他从你手里买回来，另外再给你5000瑞尔买我的小孙女。总共是10000瑞尔，拿去吧!”太太想把钱递给加丽娅，但加丽娅纹丝不动。“难道你还嫌少吗?不知足的东西。你同你父亲快快滚蛋，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们!”“太太，请您原谅。”加丽娅抽噎着说:

“难道爱是可以用钱买的吗?我爱拉乌德和孩子胜过我的生命。尽管我贫穷，出身又卑贱，但我决不能出卖爱情。”

太太见加丽娅执意不收，又换了一副伪善的面孔说:“加丽娅，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爱拉乌德。为了爱你就应该作出牺牲，别搅乱我儿子的幸福。这些钱，我劝你还是收下吧!”“太太，我是人，不是动物!我决不出卖我心爱的丈夫。”“那么孩子呢?”太太咬紧了嘴唇，皱起双眉问道。“您说孩子吗?”加丽娅泣不成声地说:

“我虽然穷，但是我哪怕累断了筋骨，哪怕讨饭也要养活她。拉维是我和拉乌德先生爱的结果，绝对不能出卖!”

太太没有想到加丽娅如此坚决，只得悻悻地走了，边走边嘟哝道:“没关系，咱们走着瞧……”

正当索塔太太束手无策时，勇追了上来。原来太太与加丽娅谈话时，他正隔墙偷听，眼见太太将10000瑞尔塞进衣袋，心痒眼红，于是向她献媚说:“我倒有个好计策帮助太太解难，只要太太舍得花钱。”“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的事，”

勇做了自我介绍，索塔便邀他到家中从长计议。满脑子坏主意的勇，当即帮索塔拟定下毒计……

翌日清晨，脸色苍白、满脸泪痕的加丽娅急匆匆地跑到索塔太太跟前，她气喘吁吁地对太太说:“太太，我的女儿，我的拉维丢了，拉维是不是在您这儿?”她明明听到拉维的哭声，可是索塔硬说没有孩子。正在争执时，只见乔姆大叔五花大绑地被两条大汉押了进来，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浑身沾满了血迹。那两人声称，太太丢失的钻石戒指是在加丽娅的床头找到的。他们于是威胁老汉，口口声声要把乔姆大叔押送警察局。加丽娅已顾不上要孩子的事，转过来苦苦哀求太太道:“太太，我真不知道您的东西，如果您一定要送警察局，那就把我送去吧!天大的事，都由我一人承担!”太太这时换了口气说:“没看出你真有点孝心，其实，这件事也可以私下解决。”说着，她从抽屉内取出一张纸来，对加丽娅说:“只要你照这纸上的话抄一遍，再签上你的名就行了。”

加丽娅双手颤抖地展开纸，只见上面写着:“拉乌德先生，我不能继续爱您了，因为我不知道您已有未婚妻。我仔细考虑，觉得我和您的地位太不相称，我应该跟勇哥生活，勇哥爱我比您早。我的地位卑贱，只能和他匹配。现在我把孩子交给您，请您好好抚养她，我和您的关系就此中止。”加丽娅看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太太是设好了圈套让我钻。”“少废话!你倒是写不写?如果不肯写，那我们便到警察局去。。”为了父亲，加丽娅不得不照办。就这样，父女俩凄凄惨惨地被赶出了家门。

两周后，拉乌德在磅逊港办完交货手续赶回家来。他刚到母亲房里问好，便看见母亲抱着一个酣睡的女孩儿。这漂亮的女孩儿不正是他的女儿吗?他惊奇地问道:“妈妈，您同意我们的婚姻?妈妈您不会恨我吧!您不会恨加丽娅吧!”母亲哼了一声，从抽屉里取出那张纸，掷给了儿子:“你好好看看吧!”拉乌德接过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妈妈，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加丽娅一定发生了意外，她决不会扔下孩子走的!”说完，他不顾一切地奔向菜园，随即又开车出门，索塔太太企图阻止他，可是他说:“等我找到她再说。”

拉乌德跑遍金边的大街小巷，找了一周，可加丽娅的踪影全无。索塔又劝儿子与堤莉小姐完婚，拉乌德坚决地回答说:“妈妈，再也别提我和堤莉的事，我必须找到加丽娅。”从此，拉乌德每天茫茫然开车在城内转来转去，饿了到酒店借酒浇愁，喝醉了又晃晃悠悠地开车回家。这一感情上沉重的打击，使这个青年心灰意冷，以致过起放荡的生活来了。

加丽娅与父亲刚离开索塔太太家的大门，勇就假惺惺地迎了上来，把他们接到事先租好的斯拣吉棉的茅屋里住下。加丽娅明知勇不怀好意，但是一个弱女子和老父亲失去了耕种的土地，还能到哪里去安身呢?她被迫做了勇的妻子。

勇吃喝嫖赌，挥霍无度。乔姆大叔受到残酷的迫害后，身心交瘁，卧床不起，一家人就靠加丽娅做缝纫活计过活。可是狠心的勇声称要还债，又把父女赖以活命的缝纫机卖掉了。

没钱买药，乔姆大叔的病一天比一天加重。一天，喝得醉醺醺的勇回到家，加丽娅央求他想想办法，救救父亲。勇阴险地笑着说:“赚钱的办法倒有。有一位香港老板，你陪他一晚就能得到2000瑞尔……”就这样，加丽娅被推进了火坑.为了父亲，加丽娅顾不得名声了，她横下一条心:管它是火坑还是陷阱，让我加丽娅一人承当吧!

从此以后，勇变本加厉地逼迫加丽娅在家里接客，加丽娅靠卖身得来的钱大部落入他的腰包。他整天上赌场，下酒馆，跑妓院，随意挥霍。

老人病体稍好一点，听到家中常有客人来往，有点疑心。那天，他挣扎着下地。想到堂前看个究竟，刚走出自己的房间，勇闪出来一把抓住他，恶狠狠地说:“你疯了，到这儿来干什么?”“我找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拦住我呀?”你不想活了!她正在挣钱，快回去躺着。要是客人看见了你这个痨病鬼，谁还会上门来。”“勇啊勇，我一直把你当作好人，原来你真是个无赖。你霸占了我的女儿，还把我的女儿当牲口一样去给你弄钱。你这个坏蛋!畜生!你这个下地狱五百辈子也不得翻身的家伙.我也不想活了，我和你拼了吧!”说着，他踉跄地撞了过来。“你以为我会白养活你吗?我正等得你不耐烦呢!”说着，勇就象饿虎扑羊一样将老汉推翻在地，掐住老汉的脖子，直到老汉口吐鲜血，直挺挺地死在地上他才悄悄地溜走。

加丽娅刚送走一个客人，听到后面有吵架声，想过来看看，不料又进来一个不速之客。加丽娅只好强颜欢笑，端了碗热茶送到客人面前。刚想说句客套话，一看这个来客，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茶杯也掉在了地上。原来来客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拉乌德。

看到加丽娅，拉乌德也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朝思暮想的妻子堕落到这步田地.他气得要发疯了，恨恨地说:“你真是个背信弃义的臭婆娘。你抛弃了丈夫和女儿，跟着姘夫私奔，还无耻地干起这下贱的勾当来!”

加丽娅双手合十跪在丈夫面前，悲愤交集，千言万语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半天，她才说:“我是无辜的，我是被人陷害的呀!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其实我早该明白，因为你的笔迹已表明了你的心。假如见不到你，我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谁料想我今天亲眼见到你干这种无耻的勾当，你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说完猛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定出门。加丽娅踉踉跄跄地奔出门外，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的女儿，我的拉维……我要见见拉维。”“拉维没有你这个母亲，拉维是我的。”拉乌德开车而去。

加丽娅跌坐在门外，叫着拉乌德，哭得死去活来，昏迷过去，半天才苏醒过来。她走到后面发现父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嘴边满是鲜血，立即吓得昏倒在地。过了一会儿，勇回来了，扶起加丽娅，假惺惺地问道:“爸爸怎么死在地上?”

等丧事料理完毕，加丽娅的头脑渐渐地从麻木中苏醒过来，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父亲死得蹊跷，勇似乎进门就知道爸爸死了，莫非他……这个恶棍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呀!她又想到拉乌德，天天盼夜夜想，以为今世不能见面了，谁知见了面，得到的是训斥、辱骂和抛弃。拉乌德这样恨我，父亲也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已没有一个亲人了……

加丽娅决心出走，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她正在慌里慌张地收拾衣物时，勇走来挡住了去路:“想走?没那么容易.你走了我到哪儿去弄钱呀?”于是一顿拳打脚踢劈头盖脸而来。加丽娅忍无可忍，她抓起一把剪刀，扎进勇的背部……

加丽娅起先并没想扎死他，待到他死了，加丽娅害怕起来，但是想到自己反正没有去处，倒镇静下来。她一直呆在那里，直到警察把她带走。

加丽娅的案子，被法庭确认为蓄意杀人罪，判了20年徒刑。她赖以生存的支柱，一根根撤掉了。爸爸死了，拉乌德不肯原谅她，她也无脸去见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可是无论是白天还是梦里，拉乌德和女儿的影子总是不断出现，她太爱他们了，她快要发疯了。

10年后的一天，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桑巴财主的太太索塔突然得急病，一个个名医都摇头摆手而去，要桑巴另请高明。索塔在一阵阵抽搐痛苦中挣扎着，她回想起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暗自思量:“莫非是老天爷在惩罚我?我真是罪孽深重啊!”她开始受到良心的谴责。

“拉乌德、拉乌德，你们过来，我有说对你们说……这是我最后的忏悔……”索塔太太把陷害加丽娅的经过讲了一遍，在痛苦中死去了。

追悔莫及的拉乌德匆忙地料理完母亲丧事，便迫不及待地带着爱女去看加丽娅。加丽娅已很衰弱，神思恍惚。“我的好妻子，哥来迟了，你能原谅我吗?”他又对孩子说:“快叫妈妈。”“妈妈，我的好妈妈!”拉维扑进妈妈的怀里。“我是在做梦吗?这孩子是谁呀?”加丽娅半信半疑地问道:“不，你不是在做梦，这就是我们心爱的女儿拉维呀!”

加丽娅衰弱无神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意外的喜悦简直使她头晕目眩，她几乎支持不住了。拉乌德把她搂在怀里，细细地诉说了他母亲的忏悔，然后沉痛地说:“亲爱的妻子，现在我才知道你对我的爱是那样的深。你为我吃尽了人间的苦。可我还在你最痛苦的时候辱骂你，伤你的心，我真痛恨我自己呀!我好糊涂呀!”“我的丈夫，你快别那么说。我虽然吃了一些苦，但你今天仍这样爱我，我就知足了。我是多么幸福啊!我现在是个罪犯，而且还要继续服刑，你不必等我了，找个好女人结婚吧!现在看到了拉维，我也放心了，忘掉母亲吧!不要让我的过去影响了你的前途，只当你母亲已经死了吧!”她伤心地哭起来。拉乌德早就哭得泪流满面，他拉着她的手劝慰道:“你吃的苦都是我连累你的，我只爱你一个。我等着你，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拉维摇着妈妈的胳膊说:“妈妈，你是我的好奶妈，我从小就坚信我有个好妈妈。今天见到了您，更相信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为有您而感到骄傲。”拉乌德和女儿一番情真意切的话，点燃了加丽娅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她又有了亲人，她要为她心爱的人活着。

加丽娅服刑期满后，他们又组织起温暖幸福的家庭。

(摘自《世界博览》)

(插图:龚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