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起源于何时？

李学勤

大家都知道，甲子年是鼠年，生于甲子年或其他地支为子的年的人都属鼠。鼠是十二生肖之一。十二生肖即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依次分配于十二地支。这个风俗又是什么时代才有的呢?

清人赵翼在《陔余丛考》中认为始于东汉。他的根据是:东汉时王充《论衡·物势篇》中有十二生肖，与后世流行的说法一样。在赵翼以前，宋代王应麟在《困学纪闻》中曾举出《诗经·吉日》“吉日庚午，既差我马”为例证，认为诗句中有以午为马的含意，从而认为先秦已有生肖；清人万希槐在《困学纪闻集证》中又补充了一些例证。但他们的理由都不够充分，不足以确证生肖的起源比东汉更早。

1975年底，湖北云梦睡虎地十一号秦墓出土竹简约一千二百支，里面有两种《日书》，是占卜时日吉凶等等的所谓“数术”的迷信书。整理时分别称为《日书》甲种和乙种。《日书》甲种中有一章标题为《盗者》，内容是占卜盗者的相貌特征等，其中提到了十二生肖。如:“子，鼠也，盗者兑口希须……”“丑，牛也盗，者大鼻长颈……”如此等等。现将《盗者》中所提到的十二地支和与之相对应的生肖列表如左，右面则列出《论衡》以来的说法，以资对照。

子鼠鼠丑牛牛寅虎虎卯兔兔辰口(原文脱漏)龙巳虫蛇午鹿马未马羊申环(猿)猴酉水(雉)鸡戌老羊犬亥豕豕

由上可知，两者虽有些出入，但大

体上是近似的。

睡虎地十一号墓，下葬于秦始

皇三十年(公元前217年)，可知

《日书》甲种竹简的写成不会晚于

这一年。再者，《日书》的内容有

的可追溯到战国时的楚国，有的可

追溯到秦国，而《盗者》这一章则

很可能来自楚人。因此，十二生肖

的说法大约在战国时就已存在。

(晓城摘自《文物天地》1984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