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代的上海,有一支颇负盛名的工部局管弦乐队。可是,乐队里连一个中国人也没有。
冼星海从巴黎回国不久,应邀到这个乐队指挥演奏贝多芬的《第八交响乐》。排练时,冼星海发现乐队不能理解或是不愿理解他的意图。他不得不中止排练,说:
“先生们,你们的演奏过于华丽和轻松了。为了表现贝多芬,我认为宁可粗犷些,坦真些,以体现出这段快板乐章的浪漫精神。”
半晌,首席提琴手懒洋洋地说:
“指挥先生,我们向来都是这样演奏的!”
“我觉得,一个指挥对整个演出负有责任,这点你们应该是了解的。”
“我们了解,一个不曾产生过一部交响乐的国家,能够出现一个什么样的交响乐指挥。”
“哈哈哈……”爆发了一阵轻蔑、放肆地哄笑。
“啪!”冼星海把指挥棒摔在地上,愤怒地抗议道:
“我,和我的国家,都不能容忍这种卑劣的侮辱!”
说完,他推开上来劝解的乐队负责人,昂首怒目,愤然离去。
(摘自《歌曲》1981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