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
我怀着悲愤的心情勉强读完了《两个好姑娘为什么走上绝路》这篇报道后,痛哭一场。
我这个人好胜心太强,任何工作都不甘落后。从加入少先队到加入红卫兵、共青团、共产党,和同年龄的同志相比,我都名列前茅。在学校我是好学生,下乡我是好社员,多次被评为劳模、五好社员、优秀团员,并被树为自治区知青标兵。下乡八年中,报纸、电台曾多次报道我的先进事迹。
党的培养和鞭策使我懂得了一个青年的理想、前途必须和党的事业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我单纯的心灵里只有拚命工作,让我干啥我就干好啥,从无怨言。在未当先进时,工作、学习心情舒畅,从没人计较你干的多,谁都说我能吃苦、好学。谁料到一当上先进,却没有了痛快的时候,工作咋干咋不对,处处别脚。有些人故意给你制造障碍,因为你是典型,所以你就得忍气吞声,否则你就是“骄傲自满”;你坚持原则,就说你“翘尾巴”“和同志搞不团结”,等等,帽子满天飞。
由于我看不惯的事情不能容忍,得罪了一些人。于是,无理取闹,造谣中伤便接踵而来。一次次打击,我还是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他们就拣厉害的来,对女孩子进行人身攻击。他们开始还闪烁其词地讲,越讲越活龙活现。可我还傻呼呼地没明没夜地干(我不后悔)。没多久,我的“臭”名就传开了。凡知道我名字的人,大都听说过我“作风不好”。我有一万张口也对付不了那么多的人。当时我仅十八九岁。我悲观、失望,感到人间无我容身之地,几次决心用清白的躯体让法医给我洗刷冤屈。我也曾几次想走得远远的,隐姓埋名,让人们忘掉我这个“臭”人儿。我还曾几次想和他们拚啦,但一想到党的培养,组织的关怀,又责备自己。我长期痛苦地忍受着这精神折磨,不明不白地活着,到后来连累带气,成了个病娘娘,1976年曾住院一年。由于心灵里的创伤无法医治,疾病也是迁延不愈。
我悔恨,我气我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先进(工作该干,但不该当先进、上光荣榜)。因为我没那种先进应具备的“硬骨头”。
过去我活泼、开朗,是同学中的“活宝”、蓝球场上的“机灵鬼”。现在我老气横秋,感到生活没有任何乐趣。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使我一个曾经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更想知道,再能有什么办法使我重新振作起来,恢复我那青春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