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海
冯定同志在谈到革命先烈视死如归的可歌可泣的业绩时,居然说:“董存瑞和黄继光,在一瞬间是不可能将一己的利益和大众的利益进行详细的比较、考虑和选择的,而可能只是一种正义的冲动”。在冯定看来,英雄们若在生死的紧急关头,能够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对一己的利益和大众的利益进行比较、考虑和选择的话,他们也话就不会“冲动”,不会为革命为人民去牺牲自己了。这是什么话?这完全是以资产阶级利己主义的人生哲学来看无产阶级的革命英雄。把这种肮脏的思想安在英雄人物的身上,实在是令人不能容忍的。
作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从他参加革命的那天起,就把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不断地进行了正确的比较、考虑和选择,并且明确了以革命和人民的利益为重,个人利益在任何情况下都应当服从革命的利益。这里我不想讲许多大道理。我是一个空军战士,我想用我的战友们所参加的一次空战的故事,来回答冯定同志,革命战士在对敌斗争中,在革命需要自己付出生命代价的危急时刻,他们到底是怎样进行比较、考虑和选择的。
我们中队,在捍卫祖国领空的战斗里,曾经击落击伤过十一架敌机。我要讲的这个战斗故事,就是其中的一次。那是在一九五八年九月八日的上午,在周总理发表《关于台湾海峡地区局势的声明》的第三天,我们正坐在机翼下,热烈地讨论着战术问题,准备随时给进犯的敌机以迎头痛击。突然接到通知,说有美制蒋军F86型喷气战斗机十六架,正窜犯我南澳岛上空,命令我们两个梯队立即准备前去惩罚敌人。我们接到任务时,心里顿时激起无比的愤怒,大家纷纷表示,一定要狠狠打击敌人!飞机陆续起飞,进入战区,当第一梯队追击敌人的时候,不料二梯队四号机张以林同志突然被敌人咬住了。当时张以林同志是三号机高长吉同志的僚机。在一般情况下,过去总是僚机掩护长机作战。可是这时高长吉同志眼看战友处在危急的关头,为了援救张以林同志,,他完全忘掉个人的安危,用一个猛烈的动作转过机头就向敌人开火。张以林同志在高长吉同志及时的援助下,非常迅速地摆脱了敌人,转危为安。可是高长吉同志自己,却由于操作过猛,飞机顿时失速(飞机自己不能控制),这在空战中是非常危险的。狡猾的敌人也正看准了这个时机,妄想趁此攻击高长吉同志。敌人万没料到刚一摆脱危险的张以林同志,能很快地又进入战斗,并反转过来援助长机。这时,张以林同志已经巧妙地变被动为主动,向敌机来了个措手不及的猛扑。于是一场激烈的追击战就开始了。敌机在前,张以林同志在后,从八千公尺的高空,直打到三百公尺的低空,距离越来越近,张以林才狠狠地打出去一连串炮弹,只打得敌人落花流水,拖着一条黑烟朝着大海栽去。最后
我们击落击伤敌机各一架,胜利返航归来。
从上面的故事里,可以看出,当张以林被敌人咬住时,高长吉同志能以最快的速度来援救自己的战友,这正是他对敌人的无比愤恨,和对自己战友无比热爱的结果。高长吉知道假若自己动作慢了,张以林那时正处在上升爬高,飞机速度慢,活动余地小的情况下,敌人很容易瞄准,敌人只要一按炮钮,张以林就有生命的危险。对于高长吉说来,同志的生命正处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哪能不挺身而出呢?正因为他全神贯注在援救同志的生命上,完全没有想到个人安危,所以动作才操纵过猛,以致使自己飞机失速。张以林同样知道高长吉当时所处的情况是很危险的。因为飞机在空中失速,就是操纵失灵,自己不能掌握自己,敌人要乘这个时机向高长吉攻击,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所以张以林刚一摆脱危险就又投入掩护高长吉的战斗,而且乘敌不备,对敌人来了个突然袭击,以至最后赢得了胜利。他们两人之所以能够在不同的情况下转危为安,从不利的形势最后赢得胜利,这不是别的,首先是由于他们有高度的集体主义思想,处处以革命整体利益、他人利益为重,因此他们敢于斗争,不怕牺牲。这也正是由于他们平时就具有了以小我成全大我的思想准备,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以维护革命的整体利益为重,所以在战斗中他们才能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紧密配合,协同作战,使自己的战斗队伍处于不败之地。我们知道,空战往往是以分秒来决定胜负的,即使这样,我们的战士也是有所考虑的,但他们考虑的仍然是以革命集体的利益为重,而不是像冯定同志所说的,去详细地比较个人的得失。在这种危急的关头要稍为考虑个人得失,就会表现出迟疑不决,以至失去时机;或者根本要逃之夭夭了。我们队伍里,只要有一个这样的个人主义者,从个人出发只顾自己,那么队伍就会被打乱,敌人就可以乘虚而入,各个击破。我们革命战士如果接受冯定的这种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观点,那会产生什么后果,不是很清楚的吗!
冯定同志还说“个人如果首先自己不能活,那么怎样能够为大众服务呢?”我认为无论平时和战时,对待个人生死的态度,是考验一个人是否具有高尚的革命品质的最好表现。对于革命者来说,我们看重自己的生命,但同时更看重他人——广大的劳动人民的生命。因为革命者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广大的劳动人民生活得更美好。因此,只要革命利益需要,我们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然而对于资产阶级个人主义者来说,因为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个人。因此,他们把自己的生命看成是至高无上的,对待他人的生命却可以漠不关心。他们在一般情况下,首先是以我能否活着为前提,那么,在危急的时刻,谁能担保他们为了保存个人的生命,不以牺牲别人的生命为代价呢?冯定那么强调首先个人要活着,不正是这种个人主义思想对待生与死的态度又是什么?
我们这样说,并不是主张轻生,让大家去作无谓的牺牲。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我们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不过,我们应当尽量地减少那些不必要的牺牲。”
对于我们人民的飞行员来说,我们是懂得爱惜自己的生命的。因为我们知道国家培养一个飞行员确实不容易。这倒不是说我们个人的生命有什么特别珍贵的地方,而主要是因为我们是用人民的血汗培养起来的,我们的生命首先是属于国家和人民的。我们个人没有权利拿自己的生命去作无谓的牺牲。正由于我们懂得自己生命的价值,所以我们考虑个人的生与死都是以租国和人民的利益为出发点。假如有人拿冯定的“个人如果首先自己不能活,那么怎样能够为大众服务”作幌子,在危急的情况下,为求一己之生,不顾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那就是对国家和人民的犯罪。冯定的这种思想观点,实际上就是“活命哲学”,这和我们无产阶级的人生观世界观是根本对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