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雷锋——演雷锋——学雷锋

曹灿

编者按：这篇文章写得很好，把内心的真实感受和变化写出来了。只有真实的朴素无华的经过内心斗争过的东西，才能真正打动人心和对别人有启发。这种老实的坦白的进行思想斗争的风格，是青年改造思想，提高自己的觉悟，走向革命化的重要条件。我们希望青年人都有这种风格。

我是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的青年演员。

雷锋事迹发表以后，我一口气读完了，很激动。其中带有哲理性的问题引起了我的思考：“人活着为了什么？”“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等等。特别使我感到在“为什么活着”的问题上，我不像雷锋同志那样明确。我也是个党员，虽没有雷锋同志的过去，却有雷锋同志的现在，我也是在党的关怀、培养下成长起来的，可是我就没有雷锋同志那样坚定不移的革命精神，朝气蓬勃的革命热情。当时，“要做个怎样的革命者？”“要怎样写自己的历史？”这类问题，始终萦绕脑际。

剧院要排《雷锋》，组织上让我扮演雷锋，创造伟大的普通一兵的形象。这个光荣任务对我来说，是个难得的、很好的改造机会。从我的思想修养和业务能力来讲，担负这个任务是相当艰巨的；特别是思想上的距离，对完成这个任务有很大的障碍。当时我的思想是复杂的。一方面，一个强烈的愿望在激励着自己：我是个党员，应该以自己的全部精力与热情来歌颂、宣传本阶级的英雄人物，哪怕再难，也一定要争取这个角色；但是另一方面，对自己也有着不正确的估价：我形象合适（个子矮），而且是个党员，思想虽没雷锋那样高，但可以理解得了这样的英雄人物，也有过他那样的革命热情，也做过一些节约水电、打扫厕所等“助人为乐”的事情，尤其是，我也曾经是先进工作者、标兵等等。好像我距离雷锋很近，简直就有“我也是个雷锋”的感觉。

当组织上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并让我去东北体验生活时，虽感到担子重，但信心却很足，觉得：“没问题，准行！”当导演陈yu同志发现这个问题时，立即给我指出，并提醒我：“一定要认真改造自己，用心去感受，不要单纯地去搜集素材，特别要注意从一点一滴做起，接近角色。”当时我心里还想，一定能做到。然而，事实上并不像所规象的那么容易，在东北，我经历了一段终生难忘的思想改造过程。

在沈阳，参观了雷锋事迹展览会；在鞍钢，听了老师傅们介绍雷锋同志的事迹，参观了雷锋同志工作过的现场；在抚顺，访问了雷锋的连长和雷锋同志辅导过的学校、少先队员们；特别是最后阶段，我有机会和雷锋班的战士们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指导员和战友们给我们讲了雷锋同志许多动人的事迹。

这时，我翻看雷锋同志写的日记，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所看到的字字句句，都是他思想活动的真实记载。他记下了名人的格言，记下了思想改造、克服缺点的过程，记下了勉励自己的警句，记下了学习毛主席著作的心得。日记里洋溢着革命热情，充满了对阶级敌人的仇恨和对党、对祖国、对人民的无限热爱和无限忠诚。这的确是一本红色的日记，它使我看到了一个无产阶级战士的内心世界。对比之下，自己日记里所记的却是些个人得失的事，使我惭愧得抬不起头来。

记得在连长的屋子里，他以无限怀念的心情，讲述雷锋同志的事迹：在野营（行军）时，他严格要求自己，不顾劳累为战友们背枪，自觉地进行宣传鼓动，到了宿营地又为老乡挑水、扫院子；他在冰冷的气候里保养车辆，休息时不去烤火而到卫生所探望战友；他认真钻研毛主席著作，苦练军事技术……。当少先队员们知道雷锋叔叔牺牲后，围在医院门口要再看看雷锋叔叔；老大娘用粉笔在连长桌上写下：“我爱共产党，我爱解放军，我爱雷锋。”……这一切使我不能平静，使我不得不每天对比检查自己，这时，我才真正认识到我距离雷锋同志的思想品质是多么远呵！我的工作目的、生活目的是带有个人主义的。表现自己、个人英雄主义的思想，下意识地支配着我。我干工作，总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成绩，就连做一些关灯、扫厕所、修水箱的小事也希望别人看见。当组织上和同志们鼓励自己的进步，评我为先进工作者、标兵时，不是正视自己的不足更严格要求自己，抓紧改造，而是沾沾自喜，甚至看不起后进的同志。

雷锋同志在培养了推煤机手以后，组织上要给他三十五元的酬师费，他说：“我的技术是党培养的，这钱我不能要。”于是把钱退了回去。我想到自己也曾担负过教学任务，拿过讲课费，可是我思想里连想都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心安理得地拿了钱，而且觉得，付出了劳动，这是应该的。雷锋同志在鞍钢回收废料不记账，不图表扬，一心只为节约。我想到自己的名利思想，计较着广告上登没登我的名字……。这一切在雷锋同志面前是多么渺小！我越来越觉得我不能胜任这项工作，我不能演雷锋，我觉得我的形象也不合适了，应该由一位高大的同志来扮演；我觉得我的思想并不接近，而距离得很远，需要从头开始。

当导演陈yu同志知道了我的想法以后，又鼓励我，再一次提醒我从一点一滴做起。

的确，要从一点一滴做起，并不是容易的事，尽管有了这些体会和感受，而在实际做起来，思想上的杂念还是很多的。就拿助人为乐来讲：在沈阳，我和雷锋班的战士住在一起，雷锋班的同志们决心把雷锋精神“接过来、传下去”，他们一早起来就把整个住所从上到下打扫得干干净净；吃完饭，就把饭堂收拾好才走，我也跟着一起做。有一天，他们参加授词大会没回来吃饭，我就开始了思想斗争。那么大个饭厅，那么多的人，只我一个穿蓝棉袄的“老百姓”，还扫不扫？扫帚就在旁边，唉！硬是不好意思拿。再一想，我在学习雷锋、演雷锋，不该这样，于是把饭厅收拾了。有一次在火车上，我学雷锋同志做好事、帮列车员干活，我虽然干了，可总是不能像雷锋同志那样主动、自觉。通过这些小事，我深刻体会到，学雷锋必须从一点一滴入手，但又不能只停留在模仿阶段，更主要的是，耍从思想深处去解决为人民服务的问题，耍把自己始终放在做人民勤务员的位置上，这样才能主动，才不会产生杂念，不会只在矗矗烈烈的运动中干一下。只有从思想上解决问题，才会把做人民勤务员的思想扎根在工作中和日常生活中，才能眼明手快，举一反三，持之有恒。

雷锋是解放军战士、汽车兵，而我缺乏这方面的气质。为了培养战士的感情，回京后，组织上又给我们安排了下汽车连当兵的机会。在连队里，我的感受也是很多的。第一天晚上，战士们怕我挨冻，争着把大衣给我盖；半夜，指导员又悄悄地把自己的大衣盖在我身上，心里一下感到暖呼呼地。解放军部队的上下级关系，同志的友爱，深深打动了我。我想：不管有多大困难，一定要改变自己的生活节奏，尽快地适应部队生活，锻炼自己的劳动气质。在部队生活的日子里，无论出操、跟车执行任务、装车卸车等，当我坚持不了时，一想到首长和战士的关怀，想到千百万观众的期待，想到雷锋同志，我就劲头十足，克服困难的勇气就大了。

在部队里，雷锋式的战士是很多的。战士们忘我地执行任务，热心地为同志做好事，我感到，在我们国家的部队里，出现雷锋这样的同志，不是偶然的，帝国主义和现代修正主义者污蔑我们，说雷锋是臆造出来的理想化了的人物。说中国共产党克服不了经济困难，所以号召青年们像雷锋那样生活等等。这说明他们根本不理解雷锋，害怕雷锋。他们那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生哲学，怎么能理解得了“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有高度共产主义道德品质的伟大战士雷锋呢？他们害怕雷锋。帝国主义、现代修正主义者不是把他们的企图寄于我国的第二代、第三代的身上吗？如果我们人人都学雷锋，像雷锋，他们的企图就不能得逞。的确，像雷锋这样一位共产主义战士是我们青年一代的榜样，我们应该学，而且只要下决心，像他那样一点一滴地改造自己，做毛主席的好战士，一定能够学到。部队里，社会上，已经出现了许多雷锋式的青年，这充分说明了雷锋活在千百万青年人的心里。我自己也的确体会到，越学，思想越健康。在排演的日子里，我觉得精力很旺盛，感到自己在变，原有的一套生活习惯渐渐改了，不像以前那样暮气；对周围热爱了，关心了，看一切事物都觉得那样新鲜、明朗，我曾在日记里写过这样一句话：“好像在我身上又恢复了青春的活力。”当我第一遍听剧本时，我非常激动，每个情节，每句台词都打动着我，使我流泪。尽管当时的剧本很不成熟，但是，一股强烈的政治热情，对雷锋的爱，激动着我，使我不能平静。就是在这样一种热情的支配下，我们开始了排演。

思想上有了体会与变化，但是要把雷锋同志许多行动，通过舞台传达给观众，这又是一个新的课题。一方面是技术上的问题——自己业务水平不够，表演上存在很多毛病；一方面是思想高度问题。如何解释雷锋的许多行动和思想感情，这是我最困难的事，我必须以雷锋的思想在舞台上生活，在排演过程中稍一疏忽，就会流露出我自己的思想感情来，甚至破坏了雷锋形象。最突出的例子是表现雷锋同志帮助后进同志时，台词从我嘴里说出，总带教训的口吻。为什么？这是和自身的缺点分不开的。雷锋同志对待同志是像“春天般的温暖”，而我对同志就缺乏这种爱，看到同志有缺点，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狠批一顿，就是根本不管，不能以诚待人。为了克服这个缺点，在排演过程中，除了反复阅读雷锋日记以外，并学习毛主席的著作：《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等文章，在日常生活中也注意检查自己。这样做收到一定成效，但还是不够，直到演出以后仍然存在不足之处。又如：戏中有不少场面是当面表扬雷锋，我就感到很难体现他当时的思想。在东北听指导员介绍，雷锋同志听到批评时就抬起头，听到表扬时就低下头。他常说的是：我做的很不够，距离党的要求还很远；而且经常在日记里警告自己不要骄傲，要更加努力地工作。而我呢？在听到表扬时表面上也不好意思，而心里却美滋滋的。尤其是听到表扬后，总不能像雷锋那样归功于党，而是觉得自己干的不错。这种思想由来已久，所以在表现雷锋受麦扬时，只是简单地“低头”，一不注意就使人感到“心安理得”了。经过导演和同志们的帮助启发以及观摩别的团体的演出，在这方面虽稍好了一些，但仍不理想。这些问题说明必须在不断演出的过程中，在生活中继续改造自己，克服缺点。

戏虽然演出了，在我的创作上，由于思想水平和业务能力所限，还存在着很多的缺点，但是，我所受到的荣誉是很重的。有的小观众在来信中称我为“雷锋叔叔”，有的学生写信表示决心要好好学习，有的学校邀我去作报告，有些边防战士看到我院演出的消息，给我写来热情的贺信并附上决心书，还表示要向我学习。有的观众在戏还没演出之前就写了信来对我寄予信任和希望；更直接的是每场谢幕时的掌声所给予我的鼓励。我深深知道我并没有演好，观众的掌声是给我们集体的，是给雷锋同志的，他们用自己对雷锋事迹的了解、体会和感受，来弥补了我创作中的不足，实际上是观众思想中的雷锋在起作用。

这些事例也使我感到，今天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的责任是相当重的。我们在舞台上是表现我们这个时代的英雄人物，是宣传共产主义思想，如果自己不加紧改造，就不可能正确表现出雷锋的精神，就会贬低雷锋的思想作用。不仅在台上，在生活中也一样：“教育者必须先受教育”。事实上，如不改造自己的思想，耍接近英雄人物是不可能的：要演好更是不可能。目前，我在戏中所存在的缺点正说明了这个问题。客观上要求我必须不断地学、不断地演、再不断地学，这样才能使舞台上的雷锋形象日益完美，使舞台下的我，思想觉悟日益提高。

雷锋同志所以能成为毛主席的好战士，成为我们青年人的榜样，这是和党的培养以及他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分不开的。他严格地执行着：起早点，睡晚点；多学点，少玩点；勤想点，多问点；开饭前后抓紧点，停工、休息，多学点。而且他是带着问题去学，学了就用。几年来我的思想觉悟提高还不快，和学习不够是分不开的。雷锋同志说：“……干革命不学习毛主席著作不行”。这话我要牢记在心，并落实在自己的行动中，目前准备把对雷锋同志影响最深的几篇毛主席的文章如《纪念白求恩》《为人民服务》等再反复研读，并根据自己的工作中所存在的问题继续细读《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等文章，写心得、记笔记。今后，除了加强时事学习和党的方针政策学习外，还要根据自己的工作情况订一个切实可行的学习计划，以不断地提高自己的觉悟水平、政策水平，像雷锋同志那样，坚持一点一滴地改造自己的非无产阶级意识，把自己锻炼成为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永远像雷锋同志那样朝气蓬勃，毫无利己之心，做一个雷锋式的文艺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