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萌·巴巴耶夫斯基
那些读过我的书或者看过关于谢尔盖。杜达林诺夫(注)的影片的中国男女青年们,都会知道我是“金星英雄”和“光明普照大地”这两部小说的作者吧。可是我变成一个作家,那还是不久以前的事。做共青团员的时候,我曾经种过地播过小麦。我是在库班的一个农民家庭里长大的。库班——这是一片多末辽阔的黑土地带啊,它以盛产小麦、玉蜀黍、向日葵,闻名全国。在我的青春时期,库班真像此刻你们国家的情景,农民们开始跨上了社会主义的道路。那时候,这条路还从没有被人走过呢。苏联农民在历史上破天荒地开辟了这条由个体农业通到巨大的机械化集体农庄的康庄大道。
新的生活在农村里来得真不容易。那时我们既没有拖拉机,康拜因机,也没有农村发电站。马匹和牛都不够用,而更糟糕的是——缺少有经验的领导人员。所以每前进一步都要遇到许多的艰难困苦。我还记得,青年一代是怎样跟自己的父母亲一起,去向这些困难作斗争。在成千上万的农村小伙子和姑娘们中间,我自己就是属于那些用自已的言语和行动,在库班乡村中建设集体农庄的人们之中的一个。
我得承认,如今中国农村里掀起的历史性变化,使得作为作家和过去的农民的我,感觉到万分的激动。我头一次来到中国。社会主义的嫩苗,在人民革命的欢乐光芒照耀下,目前正在辽阔而又古老的中国土地上,欣欣向荣地滋长,这不能不使我心中感到真情的喜悦。我亲眼看见了集体劳动的萌芽,农民积极性的高涨,以及农村青年的蓬勃热情。远在四分之一世纪以前我所体验过的一切,那些当时曾经使我欢喜若狂、如醉如痴的事物,仿佛现在我又重温了一遍。
我曾访问了河北省的新各庄,在那里我又重新感受到新生活呱呱坠地时的那种感情,这在我是一种遥远的、却很熟悉的感情。那一天,新各庄刚刚建立高级形式的合作社。他们把五个村子合并在一起。从一小块一小块分散的土地上,生长出一座巨大的农庄。它拥有七四三家农户,八三三六亩耕地,四十多头马匹和骡子,将近四百头驴和耕牛。合作社里还有许多的双铧犁,耙,大车等。年青的集体农庄真是结结实实地站稳脚跟了。
我们在合作社并社筹备委员会的办公室里谈天。房间里挤满了人。有老头儿,有成年人,也有年青人。紧挨着主任办公桌的墙壁上方,悬挂了一幅大的由许多照片编成的彩色宣传画。这幅画呈现出一片广阔的田野,生产队野营,成群的奶牛,汽车停车场以及牛奶场的围栏。在正中央的一张照片上我瞧见了我熟识的一个成年男子。他的名字叫尼古拉·雷斯金,他是库班格立高里波力斯克村斯大林集体农庄的主席。我跟雷斯金以及库班这个最大的集体农庄都很熟悉。居然能在新各庄见到我所熟悉的库班的原野,生产队野营和我的朋友农庄主席,我是多末的愉快呵。可是宣传画总是沉默寡言的,它讲不出比照片的图景更多的东西。而我发觉到,在我们谈话的当儿,有一位梳着两条小辫儿的姑娘,一会儿瞅着画,一会儿又打量打量我。谈话结束了,这个姑娘再也按捺不住,便问我知不知道这强宣传画上描绘的库班集体农庄。我告诉她,这地方我熟极了,我常到那儿去,雷斯金是我的好朋友。于是我们的话题便蔫然由新各庄转到库班的格立高里波力斯克村去了。
我们挨近了宣传画。我一边细瞧着照片,一边给大伙儿讲开了。我讲到格立高里波力斯克村是座落在风景如画的库班河岸。在河湾的窖地上,满布着农庄的果园和菜圃,那儿栽种着茂密的果树和蔬
菜。村后伸展出一望无垠的草原——农庄有四万公顷的耕地。为农庄耕作服务的,有一所格立高里波力斯克机器拖拉机站。它经常派到田地里去的,就有二百多辆履带牵引式拖拉机,很多很多的康拜因机,和其他许多完美的农业机器。集体农庄约莫有一百辆载重卡车和小汽车。村子附近修建了一座变电所。农庄的各个部门一共有九百多个电动机。家家户户都按装得有收音机,电灯,各种家用电气设备——譬如电壶,电气炉灶,电熨斗。农庄里还建筑了许多牛奶场,饲羊场,养猪场和有着四万头鸡鸭的养禽场。斯大林集体农庄每年收入大约有二千二百万卢布左右。除了谷物和其他农废品以外,每个庄员一个劳动日可以分得十个卢布的报酬。
我又谈到,格立高里波力斯克村的生活,简直跟小城市的生活很少差别。就像城市里那样,这村子的文化生活也是丰富多采的。这儿开办了一所农业技术学校,绝大多数是本农庄的青年在里面求学。还设立了一所中学,好几所小学,图书馆,电影院,无线电广播站,电话,运动场等等。村中心区有一座公园,每逢星期天和傍晚时分,集体农民们络绎不绝地到这里来游玩。乡村中的业余艺术活动也相当发展——有合唱团,业余剧团,弦乐队和钢管乐队。
我叙述库班乡村的故事,使新各庄的居民听得律津有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他们从斯大林集体农庄成功的故事里,看见了自己的形象,自己的未来,看见了他们正在全力奔赴的一切光明美丽的事物。我注意到,那些年纪较大的人老是喜欢向我探听这样的问题,比方我们怎样犁地啦,播种啦,收割啦,机械化啦,收入啦。可是年轻的男女们就不然,当我说起在格立高里波力斯克村,集体农庄庄员的生活简直跟城里人的生活相差无几的时候,他们比听什么都心满意足。有人无意中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们这种美好生活是怎样得到的呢?我告诉这些青年人,这样的文化生活和物质享受,绝不是一下子就来到农村的,它也决不会亲自送上门来的,它一定要靠斗争去夺取,靠自我献身和辛勤的劳动去夺取。
我在这里听说有个别的青年人,尤其是少数刚从城市到农村来的青年人,怀抱着浓厚的依赖情绪,不愿意跟困难作斗争。巴不得吃现成饭。他们牢骚满腹,抱怨农村的物质生活和文化条件比城市里差得多;抱怨乡村既没有电影院,也没有图书馆,更没有运动场。被困难吓慌了,于是他们就这样断定:既然人民革命在国内已经实现了,那就不应该再有这末许多困难了,——活着,并且享受生活吧。这些青年人看样子还很不懂得生活,他们忘掉了革命是在和反革命进行残酷斗争当中生长的,他们的许多父兄们曾经为革命贡献过最宝贵的东西——自己的生命。这些年轻人更忘掉了:美好幸福的生活同样应当靠我们去争取,但巳经不是在战斗中,而是在自我献身的劳动里。
我们的谈话又重新回到那张挂在墙上的宣传画。要知道曾经有个时期,在库班的格立高里波力斯克村,没有电影院,没有无线电,没有图书馆,那儿的人们穷得要命,连电灯也没有。如今可什么都应有尽有啦,这是全靠他们的劳动获得的。青年们在这个新生活的斗争中占着首要的地位。当现任的集体农庄主席尼古拉·雷斯金还是个青年人的时候,我便认识了他。这小伙子那时真是日以继夜,埋头苦干,为着自己故乡的农村走向繁荣和富裕。雷斯金这样的人物,我们国家以前出现过许多,如今更是数不胜数。在你们的国家里,其中也包括新各庄,这样新型的人物也在不断地产生。我敢相信:这样的时日一定会到来,那时新生活的花朵,将在中国农村中处处开放,乡村和城市的生活也将不再有多大的距离。但倘若人们袖手旁观,那末这样的生活就不会到来。只有通过无数困难,克服无数困难,方才能达到有保障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
让那些害怕困难的男女青年们相信我:我问您们所讲的一切,我都曾经亲身体验过。我深深知道,我们国家里的集体农庄是怎样诞生的,它们是怎样
斯大林集体农庄主席尼·菲·雷斯金
茁壮和稳固起来的,农民的生活又是怎样变好的。你们不久就要走过这条道路,它要求你们拿出饱满的精力,奔放的热情,和豪迈的青春。
我愿以朋友的身分向你们说:勇敢百倍地前进,去探险,去创造,带着对胜利的深刻信念。
我愿你们有很大的成就。
(徐本炫译戈宝权校)注:谢尔盖·杜达林诺夫,即影片“金星英雄”中的主人公。——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