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桦
伊凡·彼得罗维奇·巴甫洛夫(一八四九——一九三六年)是俄罗斯的伟大的唯物论生理学家。他在青年时代,就爱好自然科学。一八七○年,他从圣彼得堡大学法科转入博物科,选了生理学为主修科;毕业后,又考入了外科医学院;一八七九年毕业,得到了奖学金并取得了医师的资格。从此他就把科学实验工作和临床实践紧紧地结合起来。
最初,巴甫洛夫研究消化腺问题。他在不断的实验中,发现了消化腺活动的规律。一八九七年他写成了“主要消化腺工作讲义”。这一伟大的发现,马上传遍了全世界,欧洲的许多著名学者都来向他求教。当时一切肠胃管道的研究与治疗,都以巴甫洛夫的材料为依据。因此,他在一九○四年获得了诺贝尔奖金。
后来,他又根据谢巧诺夫的脑髓反射的理论,在反复的研究和实验中,证明了“在生理学研究中枢神经系高级部分的活动时,必需用同样真实的方法,像研究低级部分时所用的一样;即准确地把外界的变化与动物有机体内相适应的变化加以比较,并确立这些关系的规律”。这一卓越的发现,奠定了以唯物论来说明心理现象的理论基础,也构成了巴甫洛夫有名的“条件反射”学说。
一九二六年,巴甫洛夫写成了“大脑两半球活动的讲义”。它强有力地证明了从来所谓神秘而不可解的“精神作用”依然是由于物质条件所决定的;对那些唯心论或二元论的“一切客观的现象,都是心灵表现的另一面”的荒谬的“理论”,给了一个有力的当头棒喝。
不仅止此,巴甫洛夫在病理学上也有卓越的贡献,他研究了神经治疗等方法,使许多在战时创伤中被破坏了神经的人们恢复了健康,也给临床实践带来了丰富的经验。
由于巴甫洛夫运用唯物论的观点,在自然科学的研究中获得卓越的成就,宣布了唯物论在自然科学领域中的伟大胜利,因此,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曾经这样说:“巴甫洛夫是科学界中的布尔什维克,”
巴甫洛夫之伟大,不仅在于他用了布尔什维克的观点和方法来从事自然科学的研究,同时,也在于他是一个伟大的爱国主义者,他热爱劳动人民的祖国,他的科学研究是为劳动人民服务的。
还在沙皇时代他就曾在医界同业中创立贫病救济委员会。他曾以学术界的名义上书沙皇政府,抗议枪杀参加示威运动的工人的罪行,并为死难者家属募捐。
巴甫洛夫为什么热爱劳动人民呢?这是因为他认识到只有劳动人民才是人类幸福的创造者。他在出席英国科学家代表大会上曾经很生动地说:“不管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他们之间的人民的创造都是渊深和不朽的!”当场有人问他:“照您那种说法,英国的国王和矿夫之间就没有任何差别吗?”
巴甫洛夫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对!我也应承认其有分别。事实,国王与矿夫之间也只有一个是真
有用处的!”
一九三六年他在给顿巴斯矿工的信中,曾经这样热情地写着:“一生中我过去和现在,都喜欢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尤其对于后者更甚些。……您们走上了这条道路!我衷心地愿意您们沿着这唯一保证人类幸福的道路更向前进!”
因此,当苏联科学家在苏维埃政府领导下,有充分的机会为劳动人民服务的时候,他衷心感到愉快,他在访问自己故乡——里亚仓时的一个欢迎会上,曾经兴奋地说:
“从前的科学是脱离生活,脱离人民的。而今天我却看到了另一种情况:全体人民尊敬与重视科学。这是领导我们祖国的政府的功劳!”
而他自己,在苏维埃政权下面,忘我地工作着,唯恐自己对劳动人民的贡献太少。
一九三五年在十五届国际生理学会议上,他恳切地说:“我们主持研究机关者的唯一恐惧,就是时时害怕辜负政府给与我们的一切工作上的便利。”
巴甫洛夫对于苏维埃祖国,有着高度的热爱。当伟大的十月革命胜利后,最初,他对苏维埃政权还认识不足,但是当他一认识到正是苏维埃政权才能保障世界和平,才能创造人类美满幸福将来的时候,从那时起,他在国内的任何一次科学演讲中,总是热情地称颂着苏维埃人民的领袖和政府对于全世界、全人类的伟大贡献。
“各方面的生活都在不断地改进着!”这是当时巴甫洛夫不论在国内国外都经常向人们谈起的一句话。
他很鄙视苏维埃祖国的叛徒。当白俄流亡者别特列谢夫在美国一个政治学术会议上,请求巴甫洛夫谈谈国外生活情况时,巴甫洛夫极轻蔑地对他说:
“你不用知道苏联的事情!……没什么,活着呗!吃面包!可是就没有一个有良心的人愿和祖国的叛徒去说话……。”
巴甫洛夫对于敌人与祖国之间的界限是非常清楚的,在十五届国际生理学会议上,他坚决地说:“战争的威胁已经迫近眉睫,如果战争一旦爆发,我就一定要和敌国的学者们断绝一切的联系。”当美帝国主义的代表希克斯弹着什么“科学无国界”的老调,企图骗说巴甫洛夫离开祖国去为美国服务的时候,巴甫洛夫给予了无情的痛斥:
希克斯:(驻俄的美国医药协会代表)。巴甫洛夫先生!我诚心诚意地仰慕您的天才!巴甫洛夫:很感谢!但是……
希克斯:我爱您们的国家,但我对它的历史稍有所知。这一次布尔什维克掌握了政权,看把俄国搞成了什么样子?贫穷、饥饿、将一切文化和科学都扫荡了!举目所见,文明成了垃圾,这简直比鞑靼人的侵入还可怕。我们西方人士,把拯救俄国一切不朽的财宝看成是我们的职责;我……我们高兴为人类来救护您。
巴甫洛夫:我了解!我了解你是要用一个小钱来购买俄国的宝库;自然,你对它的科学家也是不能饶过的。怎么?……彼得大帝的铜像(讽刺地)你感觉兴趣么——便宜的买卖?
希克斯:您难道看不出来——这是您唯一的机会。您能够在世界任何地方的任何学院工作的。我是办事情的人,我能安排一切。总之下从人类的观点看来,您在那里工作都是一样的。
巴甫洛夫:一样?不!亲爱的先生,对我才不一样呢。科学没有国界,但是科学家一定要有祖国!我是俄国人,先生!好好坏坏,我的国家是在这儿。我不是一只老鼠,你知道。船并没有下沉!不!我不相信!
最后,巴甫洛夫气忿地叫人把那个美帝国主义的代表——希克斯赶了出去。
巴甫洛夫热爱祖国和人民,而人民也就更加热爱巴甫洛夫。这首先表现在苏维埃人民的领袖和政府对巴甫洛夫的无限关怀:
一九二一年,在内战刚结束后的艰苦情况下,一克面包、一块金属和燃料,来得都是非常不容易的。而苏维埃人民委员会却作出了决议,由列宁签署了特别命令,指定由高尔基等组织了一个特别委员会,负责在最短时间内,为巴甫洛夫和他的助手们所领导的科学活动,创造最有利的条件;授命国家出版局出版他最近二十年来的科学著作的精装本;指定工人供应委员会应配给巴甫洛夫夫妇以最好的食粮;指定彼得堡议会要使巴甫洛夫的住宅和研究室具有最方便的设备。
列宁逝世后,斯大林对巴甫洛夫也寄予极大的关怀。斯大林指令在列宁格勒附近的科勒吐西(现在的巴甫洛夫镇),建设了一所极其完备的科学城市——“条件反射的首都”。
苏联人民,对巴甫洛夫的尊敬和热爱,是难以言宣的。这是巴甫洛夫极大的光荣。苏联人民因巴甫洛夫的伟大贡献而感到骄傲,而巴甫洛夫的伟大成就又是和苏联政府和人民的关怀和爱护分不开的。
一九三六年二月二十七日,巴甫洛夫逝世了,但是巴甫洛夫在苏联人民的心中是永远活着的。一九四一年的冬季,德国法西斯匪徒打到了社会主义祖国的首都——莫斯科的近郊。在这艰苦的日子里,斯大林同志曾以列宁、巴甫洛夫以及许多伟人的名字,来鼓舞着千千万万的伟大的俄罗斯的儿女。(按:本文主要参考材料:俞高夫著、朱滨生译的《巴甫洛夫》,戈绍龙编著的《巴夫洛夫百年诞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