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细微处传家风

2021-05-12 19:46汪炜杰
科教新报 2021年15期
关键词:姑奶奶夜话围炉

汪炜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春节,岳阳三荷,老家的小院里,拉二胡的爷爷和吹笛子的我合奏了一曲《喜洋洋》。两位老人、三对子媳、四个孙儿,将平常空荡的大房子挤得满满的。明亮宽敞的院子里洋溢着鱼肉糯米的香味,炊烟从屋后升起,隐没于山间竹林中。年味儿越来越浓,最后浸透了空气——年夜饭就要来了!

三代同堂、合家团聚,也许是许多中国人内心深处的向往。我们家十多年来年年如此。

年夜饭开始了。丰盛的菜肴早已摆上圆桌,香气诱人,我们姐弟四个垂涎欲滴,但爷爷奶奶还在厨房里忙活,不将他们请上正座,年夜饭是不会开吃的。吃过年夜饭,照例是“围炉夜话”。此时气氛最是热闹,爷爷端坐着、微笑着,眼睛里映出炉火温暖的光輝。大家各抒心怀,玩笑话你来我往,笑声冲破了屋顶……就在这一年一度的“围炉夜话”中,这个大家庭的情感与年俱增,联系愈发紧密,愈发团结和睦。

爷爷是个极重亲情的人,每年大年初一必定会带着我们去祖坟祭拜,然后开始接春客,走亲访友。前年春节,姑奶奶被查出癌症晚期,生命垂危。爷爷带我们去看她,他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无言垂泪了良久。屋内一片静寂,而门外姑奶奶的孙辈们,昏天黑地地玩着手机。爷爷见此情景,感触伤怀,忍不住叹息责备。几天后,姑奶奶去世,爷爷又带着我们全家前往吊唁,他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爷爷对亲情的看重,对逝者的虔敬,让我对亲情孝道人伦有了更深的认识和思考。

今年春节前,七十多岁的爷爷决定自写春联。这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因为我从来没见他写过毛笔字。一开始的字,横不横,竖不竖,东倒西歪,着实不敢恭维。一个月后的春节,再看那春联上的字竟有模有样。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见疫情居家期间,我们在看电影,打游戏,他就在隔壁卧室里心无旁骛地练字。日日坚持,自然进步神速。

爷爷最牵挂孙辈们的学习。爷爷一辈子热爱学习,他学历不高,但对知识能够透彻理解并自由发挥。他常常对我说:“爷爷这辈子没别的,就是掌握了“辩证法”,善于抓主要矛盾。就拿你的学习来说……”虽然他自称“没别的”,但他从不落伍。姐姐留学,我上高中,他都能提出指导性和前瞻性的意见。爷爷的唠叨有时不免让我们反感,但转念一想,他不是学生,但对学习的关注程度反而超过我们自己。有这样的专心致志,什么事情做不成呢?于是不免心生惭愧,终不敢将光阴虚度。

这便是我的爷爷,他对我们的影响概括起来就是:于无声处见真情,于细微处传家风。

指导老师:许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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