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

2020-07-06 03:40
文萃报·周二版 2020年25期
关键词:刘师傅绝技小李

刘师傅腿有点瘸,为了谋生,练就了一手高超的修锁开锁技艺,被人誉为“锁王”,公安部门有时也请他去解决问题。他被人敬重不说,还不缺吃不缺喝,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为了学到刘师傅的绝技,有人请客送礼,有人托人说情……但他都一一拒绝了。这并不影响刘师傅的声誉。他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后来,他的年纪渐长,才初步物色了两个年轻人做徒弟,一个叫大张,一个叫小李。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啊!两个年轻人每天围着刘师傅嘘长问短,跟敬佛似的。一段时间过后,大张和小李都学到了不少东西,但也只是皮毛,还没有得到刘师傅的真传。刘师傅认为他的绝技只能单传,只能传给其中的一个。

大张聪明伶俐,为人热情豪爽;小李木讷老实,心地善良……两个徒弟各有千秋,传给哪个好呢?刘师傅决定对他们两个进行一次测试。他弄来了两个保险柜,分别放在两个房间内,然后让大张和小李去打开。

大张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保险柜打开了,小李用了十五分钟才把保险柜打开,技术明显不如大张。小李羞着脸看了刘师傅一眼,但刘师傅并没责怪他。在场的人也都一致认为,刘师傅要淘汰的将是小李。从另一方面讲,大张是个下岗职工,妻子常年有病,日子说不出的艰难,相比之下,小李的家庭条件要优越得多。

刘师傅平静地问大张:“你打开的保险柜里有什么?”大张喜形于色,悄声说:“保险柜里有一沓百元的钞票,一个金戒指,一块手表,一挂项链。”刘师傅又问小李。小李的鼻尖上渗出了汗珠,笨嘴拙舌地说:“我没有看保险柜里都有什么,您只让我打开锁。”

刘师傅赞许地对小李点了点了头,然后郑重地当场宣布小李正式成为他的接班人。众人大惑不解,议论纷纷。大张也表示不服氣。刘师傅没有说别的,而是拍了拍大张的肩膀,说:“凭你的手艺和聪明,回去开个修锁的铺子还是可以的。”

大张心犹不甘,那样子似乎非让师傅解释清楚他输给小李的缘由不可。刘师傅叹了口气,遗憾地说:“因为你打开了‘两把锁。孩子,干我们这一行的,必须做到心中只有一把锁而没有其他东西,心中还必须有一把不能打开的锁,那就是欲望!”

在场的人恍然大悟。大张的脸倏地红了。

(摘自《北京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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