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族不是一个传说

2014-12-17 08:20张斯絮
青年博览 2014年23期
关键词:工作

张斯絮

想走就走,想跳就跳,他们是如何在频繁的状态转换中“自得其乐”?

从“最难就业季”到“更难就业季”,如今一提到大学生就业,人们的脑海中总会蹦出同一个“难”字。而在这其中,有人说艺术生的就业可谓“难上加难”:连年不足5成的就业签约率,不足两成的就业对口率,以及普遍二到三成的高失业率成为不少媒体口中公认的调查数据。

当天马行空、个性张扬的艺术生撞上日益险峻的市场形势,前路必定会步履维艰。

自己也是艺术专业出身的记者,但我却不这么看,事实上身边就有不少同学虽然一路披荆斩棘,但却活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

阿鸣:日复一日地朝九晚五,

绝不是我的菜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阿鸣——这可是读大学时班里公认最有想法也最有个性的家伙,据说两年前还曾把一份从上百人中脱颖而出的机关工作给拒了。手机接通,果然不出所料,阿鸣上来第一句话就把记者给震了:嘿嘿,我的经历有点传奇,把我的故事写出来,读者可别不信!记者笑笑:有多传奇?不妨说来听听。

“毕业五年五份工作,做过钢琴教师、演出策划统筹。文化市场调研等等,短的只做了一个多月,长的也不过一年多,但自我感觉倒挺丰富、充实的。”

第一份正经工作,是一位在校时曾经有过合作的中央戏剧学院教授找到他。“教授的公司正在洽谈一个叫做“青城”的项目,为助力商业地产的开发打造一台大型原创舞台音乐剧,这是国内最早一批文化创意产业项目之一”。作为助理,阿鸣每天的工作就是准备各种文字材料,然后伴随教授一同奔波在洽谈业务的路上……

一年多的努力,项目达成了,却到了阿鸣要面临抉择的时候:若要继续,必须离开北京,去到青城山的所在地成都常住。阿鸣有预感,这将成就一台高艺术水准的演出,可他还是决意放弃:“三年、五年,也许都要围着这一个项目转,我不愿放弃北京的一切,让自己的人生不受控。”

另一份奇葩工作,最爱自由的阿鸣竟是跟着一位哈佛大学的经济学博士搞了半年的纯学术研究。“受到万达影业的成功启发,北京的剧院群落是否应该出现了?我们就在研究这样一个项目。”不断地走访政府领导、企业集团高管,以及城市平民,调查了解各个层次的人群对于剧院项目的关注度。“我完全是抱着学习的心态走进这个团队。作为老板,那位哈佛大学的博士带给我一种全新的思维体系,而和我一起共事的伙伴都是来自世界各国的海归,那是一种多元开放的工作氛围。”

半年后,工作再次无疾而终,因为研究得到了否定的结果。然而阿鸣认为,一切都值得。“我们几乎把全世界所有的现场演出项目都研究了一遍,我相信这种知识储备未来将带给我无限大的能量。”

阿鸣也曾对看似稳定的机关单位抱有期望。2012年,他报名应聘一家拥有50年历史的国家艺术院团,从上百人中突破层层选拔。然而才待了一个月当即决定离开:“清闲到喝茶看报纸,完全不是我理想中的状态!”

如今,阿鸣找到了两位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正在创业,搞艺术培训。阿鸣说正是兜兜转转几份工作,让他看透了当下文化生态的全貌。“所以我认为,这一定是一次靠谱的创业。”

佩爷:不爱拍广告的音乐人

不是好导演

“雨未过,写完策划,画分镜,画完分镜,思考整理后期包装,然后是不是就要天亮了?”

“一堆关公脸的人物颜色是要怎样?大半夜气得胃疼,制片看到还不给气出大吐血啊?”

在记者的朋友圈里,侃爷就是这样一位永远像打了鸡血的拼命三郎。怪不得毕业不到六年就频频遭遇猎头挖人,年薪20万起步。

“从央视到北京台,不到30岁就当上大主编,这一路看来是顺风顺水啊”,记者感叹。侃爷很严肃地说:作为一条向来只报喜不报忧的真汉子,谁能理解我的伤?“毕业虽六年,闯荡已十年有余”。

在传媒大学学习音乐制作,侃爷很早就开始尝试编曲、作曲、作词,还自组乐队。“因为宿舍断电,大一的时候我就从学校搬了出来。几年间换过七八个住处,但我始终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凭自己赚钱的能力交那点房租没问题!”

2007年大学还没毕业,侃爷就成立了第一家工作室,从音乐录影带做起,误打误撞开始拍广告宣传片。“我发现自己还是喜爱影像多一些,就摸索着走入了这个行业。”

“不是没经历过就业难”,侃爷说,“也许别人所谓就业难就是难找工作,而在我这里,可以更广义地理解为接单难、接活难,竞争压力大。”起初做工作室,一年中能赔标三四十次。不论如何拼尽全力做方案都无法中标,因为结果早已内定。

第一家公司名存实亡,转而另起炉灶开办第二家。这回找到朋友共同打拼,从注册公司,到资金注入,加上选址、装修,拍样片——“以为一切就绪,可朋友突然说‘考虑了一下还不想这么做,那一刻就感觉天昏地暗”,全部积蓄一下子被掏空了。

就这样,才不得不安下心来去上班。“从央视到北京台,不得不说,六年的经历丰富了我,也磨炼了我。”

带队赴南非拍摄纪录片,亲眼望见好望角上的惊涛拍岸,亲身感受约翰内斯堡的贫民窟。“在一个高原部落里,我水土不服生了病。酋长拿给我的药竟是一堆草?!强忍着吃下去,然后是更严重的上吐下泻。”

制作《帮帮忙》节目,遇见一位427斤的求助人。

“一间小院,两间土房,老爸心脏病,老妈下岗,全家全年收入不到7000元,儿子因为重度肥胖卧病在床,三年未走出家门。”为挖掘背后的故事,前后十多次家访,每次都是深度访谈。一年后,男生瘦到180斤,而侃爷却因心情压抑走进了心理咨询室……

七年,14档节目,30余支广告,18部宣传片,太多太多的故事在塑造着侃爷。

“我一直在寻找,寻找最适合自己的。”侃爷说,未来他还是会离开体制,去建立属于自己的个人品牌,“我想做电影,希望某一天我的名字能够出现在大银幕上”。

垒垒:单枪匹马走南闯北

相比阿鸣和侃爷动辄做过五六七八份工作的职业史,垒垒的故事相对简单:艺术设计硕士毕业,三年做了两份工作。可在记者眼中,这个28岁的小姑娘能量惊人:从家乡山东到东北大连上大学,再从江苏南京读硕士到深圳华为就职,现在又跑来北京闯荡,做着很“潮”的交互设计师,始终手握高薪,她绝没有那么简单!

学的是连年上榜“年度预警专业”的艺术设计,怎么就干上了新兴的热门行业交互设计?“自学呀”,垒垒答得轻松。

研一修满学分,研二找实习。上网一查,发现大公司都在招交互设计师,垒垒的兴趣就来了。咨询导师,翻资料,啃书本……很多人认为自学很难,而在垒垒看来,反倒是自学“容易”——即便错了,也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很快,赶上华为在南京招聘,就开始一边实习一边学习。“几乎用了大半年,就对这个行业大致了解了”。垒垒解释,“交互设计又称作互动设计,相比艺术设计,它更重视用户体验,最终呈现的方式往往是产品界面。但说到底,设计都是相通的。”

垒垒不能理解为什么身边一些同学毕业数年依然在考公务员、考教师资格证,死死固守着一种职业期待。“当思维达到一定境界,你会发现很多行业的专业壁垒并没有那么高。只要肯尝试,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都可以胜任”。

对于行业不惧跨越,对于生存的地域依然不惧变换。调离南京去往深圳华为总公司,再转战北京就职百度,每一次都是垒垒的主动选择。“我总是对未知的天地充满向往,比如走进百度,就是想来真正的互联网公司见识一下。”

一个女生单枪匹马地走南闯北,莫不是自由身?垒垒笑笑:我和男朋友的感情很稳定。他是比我还能折腾的人,所以这些年我在的地方他都不在。我也会生气吵架,尤其是搬家的时候,但是两个独立又自立的人吵完架又和好。

不买房定居,也不结婚生子。垒垒对未来还有很多期待:将来也许会出国,也许会走回父母的老路。但至少现在,我过我想要的生活。

这就是记者“新新人类”的朋友们。想走就走,想跳就跳,在频繁的状态转换中“自得其樂”——或许老一辈难以理解。但他们相信,只要循着心的方向,每个人都在成就自己的传奇。

选自《中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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